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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他無論如何也不肯再留著何家弘了。於是便玩起了栽贓陷害,汙衊何家弘私通外敵,將何家弘抓了起來,不給何家弘任何分辨的機會,連堂也不過,審也不審,直接在牢裡將他殺了,對外卻宣稱畏罪自盡在巡撫衙門又放起沖天大火,將他的家眷亦一併殺害。
總督是正二品,巡撫是從二品。年羹堯以總督的身份擅自殺害一省巡撫已是越權,對朝廷體制乃是大大的不敬,誰知他根本毫無壓力,殺了人之後,連向朝廷解釋一下都省了
何家弘一死,陝西巡撫的位置便空了出來,照理需要朝廷任命,年羹堯卻自作主張將任從年補了陝西巡撫的缺。一切辦理妥當後,才不緊不慢的上摺子說明緣由。
當他的摺子遞到京城時,允祥與張延玉都不由倒抽一口涼氣,不可置信他竟膽大妄為到了如此地步尤其允祥,氣得渾身冰涼發顫,恨恨罵道:“這是我大清的天下,不是年家的天下,年羹堯這簡直是在謀反”
就在同一天,彈劾年羹堯的摺子也遞了上去。遞摺子的是御史王倫、張延。
何家弘及其一家慘遭殺戮時,幸好他的幼子何小林正回湖北老家辦事,不在陝西,有幸逃過一劫。後來何小林歸途中得知家變,放聲大哭一場,不敢回陝西,連夜改道進京,找到湖北籍的御史張延,向他哭訴冤屈。
張延等早就看不慣年羹堯,聽說這等奇慘冤事,又是自己的老鄉上門相求,當即當仁不讓的將此事應承下來,表示定要替他父親上折伸冤。於是聯合了王倫等人,細細問了何小林年羹堯在西北的所作所為,一本摺子遞了上去。
允祥與張延玉接到張延等人的摺子,正中下懷,便命將何小林帶到刑部,好生保護起來。他二人商量,此事非同小可,啟用了六百里加急,將摺子連夜遞送開封,交給胤禛定奪。
再說玉容拿了摺子進屋時,胤禛正在榻上假寐,聽見她來了便微微睜了眼,笑道:“怎麼今日回來這麼早?”
玉容坐在他身旁,替他掖了掖齊胸的薄被,揚了揚手中明黃封面的摺子,淡淡一笑,不緊不慢道:“年羹堯又惹事了,皇上,事情已經發生了,你看了可不許著急生氣”
胤禛皺皺眉,年羹堯會有不安分的舉動他並不覺有什麼意外,當下十分不悅道:“這個奴才,怎麼就是不知足拿來給朕瞧瞧他又耍什麼花樣”說著伸手去拿。
玉容下意識將手中摺子往旁邊避了避,這才正色道:“皇上,這回的事可不是小事,皇上要有心理準備,等會看摺子不要太生氣了”
胤禛被她正經的語氣說得也有些狐疑緊張起來,越發按耐不住,道:“好了好了,朕自有分寸”玉容這才放手,將摺子遞給他手裡。
玉容到底高估了胤禛的怒點。胤禛一看之下,臉色立刻變得鐵青可怖如黑雲壓城,濃眉倒豎,雙目圓睜,喘著粗氣,胸口劇烈的起伏,抖著手氣得七竅生煙。他重重一掌拍在榻旁几上,破口大罵,牽動肝肺,忍不住又大咳起來,咳得面紅耳赤,額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猶自不肯罷口,恨恨不絕,把玉容急得不住給他撫胸順氣,又忙著取出手帕替他擦汗,急急道:“皇上,皇上事情已經發生了,你何必動氣至此?氣壞了龍體怎麼好依我看,倒不如早做計較怎麼處置才是正理啊”
胤禛喘著氣恨恨道:“還要怎麼計較這個狗奴才,竟敢擅自殺害朝廷命官,擅自任命二品大員,這是死罪該立刻革職拿問”說著猶自喘息不已。
玉容見他稍稍緩解,緊緊握住他的手,柔聲道:“皇上,皇上既然已經有了主意,便不怕治不住他彆氣了,好不好?”
胤禛不覺望向她,見她一雙妙目脈脈含情凝視著自己,滿是殷切關懷,心中一暖,遂回握住她的手,嘆了口氣,道:“這個狗奴才,實在是無可救藥了只是可惜了何家弘……唉”
玉容亦默然無語,輕輕道:“皇上別難過了,誰也沒料到年羹堯兇殘至此”
胤禛待著臉尋思一會,道:“事不宜遲,這事需要儘快處置把弘曆叫進來吧”
玉容答應一聲,揚聲叫蘇培盛,蘇培盛忙躬身進來,答應著去了。胤禛焦躁不安,心煩意亂,偏身下榻,玉容忙扶了他坐到了北邊的椅子上,斟過茶遞給他。胤禛飲了一口,放在一旁,就勢拉著她坐在身旁,緊緊握著她的手。
弘曆進來時,照例恭恭敬敬請了安,便垂手侍立一旁。偷偷抬眼見皇阿瑪雖面有怒意卻平靜不少,暗暗鬆了口氣。
胤禛示意他坐下,便問:“這份摺子你看過了吧?你有什麼看法?”
弘曆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