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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沒有了”允禟晃了晃,扶著蒼黑冰冷的鐵柵欄,身子緩緩軟了下去,忍不住捂著臉壓抑著悶哭起來,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嘶啞聲,彷彿受傷的野獸。
允禟軟硬不吃,堅決不肯看病,玉容無奈,亦不便再說什麼,第二日便與太醫一同返京。她本想命王參將給允禟換個地方住,雲兒看出了她的心思,婉轉勸了一回,玉容一想也怕弄巧成拙,便忍住沒提,只讓雲兒向王參將旁敲側擊,命他好好照料允禟起居,不可有半點委屈。王參將猜不透她的來歷,雖滿腹狐疑,也不敢不應,滿口答應了下來,玉容心中這才好受些。
回到圓明園,她的心情依然沉重,越是安靜下來,越是錦衣玉食、住著金宮玉闕,腦海中越是忍不住冒出允禟悲慘的處境,兩下一對比,心中更加愧疚難安,寢食不定。又不敢在胤禛面前顯露出來,而又免不了時時刻刻與他相對,這一瞞須得處心積慮,更覺辛苦
不想過了四天,張家口傳來訊息:允禟服毒自盡了他藉口屋中有老鼠,讓王參將給弄了些砒霜毒老鼠,自己卻悄悄留了一些,用來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訊息傳到京中,對於胤禛來說,對此結果早已是心中有數,雖免不了心一沉,也不過是本能反應,暗暗感慨了一番,隨即也就拋開。
只有玉容,咋聽聞此訊息,驚得渾身冰涼,臉色立刻“唰”的一下慘白得無一絲血色,臉上呆了半天回不過神來。她心中驟痛,又不敢當著胤禛的面有什麼不當的表現,只好一動不動睜大著眼直直望著前方,苦苦忍著即將滾落的淚水。
胤禛心裡不是沒有失落和不悅,見她如此更多的是不忍,使個眼色屏退伺候的宮人,他輕輕握著她冰涼黏溼的手,嘆息般道:“你若是心裡難受,便哭出來吧哭出來心裡會好過些。”
玉容抬眼望他,細密的睫毛輕輕一抖,大顆大顆的淚水滾落下來,她僵直著身子偏過頭去,飛快的拭淚,帶著濃重的鼻息哽咽道:“皇上,為什麼,為什麼他們一個個的都這麼去了?我們,我們是不是也——”她悽楚的長嘆一聲,想到允禟的淒涼下場,想到人生無常,想到上下千古四合八荒從此世間再無這一個人、永永遠遠不能再見、永永遠遠歸於消亡,她忍不住又落下淚來。
胤禛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心中酸楚,不由自身後圈著她,以痛楚沉斷的口吻重聲道:“不,不會的我們……容兒,朕,朕不要那一天”
玉容悽然一笑,淚眼朦朧凝視著他,輕輕嘆道:“誰又情願有那一天呢……”
胤禛黯然,驀然回首,突然有種怪異的、惘然失措的感覺,彷彿這一生費盡心血爭取來的一切其實不過是一場空,其實到了最後,什麼也帶不走,什麼也不屬於他多麼可笑可是他當初是帶著多大的熱情、心機、權謀去爭,去鬥,為此失去了愛人,失去了親情,值得嗎?將來呢?將來他是否還要繼續這種生活?他不禁深深的問自己。
玉容見他在怔怔的發呆,臉上神色變幻莫定忍不住心頭一抖,怕他因此遷怒與允俄、允禵等,忙收攝心神,拭乾了淚,扯了扯他的衣袖,輕聲道:“皇上,你別多心,是我失態了。微雲走之前求我好好照看他們幾個,我,我做不到,我心裡內疚才會……”
胤禛將她攬入胸前,輕輕拍著她的肩,嘆道:“你何必解釋?朕說過,不管你做什麼朕都不再懷疑你,你終究不肯相信嗎?老九已經去了,你也別再難過,朕這就下旨,讓內務府好好照應老十和老十四,你看如何?”
玉容心中一鬆,有些將信將疑,遲疑一陣,始終不肯表示自己的態度,只輕輕道:“皇上怎麼說就怎麼樣吧”
胤禛心中黯然,他沒料到她對他的顧忌和疑心到了如此地步攬在她肩頭的手一軟,頓時無力滑落,一時相對默默無言。
對於允禟之死,玉容始終不能釋懷,又悔又愧又傷心難過,鬱郁之氣縈繞心頭不能散去,整日悶悶不樂,黯然失神。她總覺得,若不是她,允禟一定不會落到如此地步,起碼不會死,最多也不過和允俄一樣被圈禁在府。可是,由於她的橫插一手,他才被胤禛調離京城,才會在西北出事,才會被胤禛囚禁張家口,慘遭折磨,最終憤而自殺。
對她的舉止神態,胤禛除了默然相對別無他法,她的疏離淡到了極致,不著痕跡,真可稱得上“賢良淑德”,弄得他欲近不能,欲遠不捨,除了嘆息只剩下嘆息。
如此過了一月有餘,某天晚上,胤禛忽然興致極好,用極其愉悅的口吻向玉容笑道:“今晚朕不看摺子了,咱們歇早一點,明兒一早朕帶你出城散散心。”
玉容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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