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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從容見方的趕路,足足走了七天才到張家口。
到達當天,地方官設宴點戲替田太醫接風洗塵,一頓宴席吃喝玩樂下來,天也黑了。玉容此行微服,打的名號是田太醫的隨從,田太醫沒去替允禟診治,她自然也不能去。依照田太醫的想法,根本還想再休息幾天,最好是把允禟拖死,這樣,他也就不必去替他診治了。畢竟允禟是個圈禁帶罪之身,雖然皇上如今下旨替他診治,誰知將來會不會有變?反正這種人,遠遠的躲著,跟他扯不上關係才是最妙
玉容哪知道他的滿肚子算計,當天晚上便差雲兒過去吩咐,暗示他早早安排就診。田太醫無可奈何,只得答應休整休整,後日便去。
於是,玉容只好又在焦急忍耐中過了一天。
到了後日,她扮成隨從跟在太醫身後,隨著王參將左拐右彎,過了數重重兵駐守的院落,進入一條幽深狹長的破舊衚衕,衚衕盡頭有一座小小的院子,院子前有六名身強體健、刀劍甲衣鮮明的兵士把守。
王參將親自掏出鑰匙,“卡擦”一聲將大鐵鎖開啟,殷勤的陪著笑將他們領了進去。
裡邊是一個小小的四合院,院子零亂不堪,除了東搖西擺的雜草尚算有生命跡象之外,一片蕭條死氣。四周牆垣高達三四丈,蒼灰的青磚疊疊砌就,給人十分逼仄突兀的感覺。牆腳因潮長滿了苔蘚,一塊墨綠,一塊蒼黃,夾雜在一起,形成一種慘淡的色調。除了院子正中一座低矮無窗的磚石小屋,別無他物。
玉容一路上越走心情越沉重,此時進到院中,怒火更是唰唰往上直衝,渾身的血液都要沸騰了,對胤禛不由更寒了幾分心。
雖然是政敵,雖然有宿怨,可這畢竟是他的兄弟,他們有著同一個阿瑪他已經威脅不了他了,他為何要做得如此決絕?想到平日裡養尊處優,最愛乾淨、最講究精饌華服的允禟竟然被關押在這種骯髒齷齪的地方任人折辱,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她就忍不住心酸
玉容怒上心來,也顧不上什麼忌諱不忌諱,惡狠狠的瞪了王參將一眼,沉著臉斥道:“這裡沒你什麼事了,滾出去”
王參將一愣,好生沒趣,又不敢爭辯,將鑰匙奉上,訕訕著退了出去。
見四下無人,玉容輕輕嘆了口氣,向田太醫道:“你先進去吧,瞧瞧他到底怎樣。你要仔細了皇上有話在此,務必小心診治,如有差池,唯爾是問”
“是,是微臣明白”太醫嚇得一哆嗦,帶著小徒開啟門進去了。隨行的雪兒掏出手絹細細擦拭了一塊較為平緩的大石頭,另用乾淨手絹鋪著,陪笑道:“主子,田太醫只怕沒那麼快,您坐一會吧”
玉容一言不發坐下,只是發愣。抬頭望望那天,彷彿井底之蛙所見,玉容忍不住嘆了口氣,心裡一陣一陣的發怔。
不料尚未過去半刻鐘,只聽得屋前鐵門“吱嘎“一聲,田太醫狼狽不堪的帶著小徒逃一般踉蹌而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看上去氣得不輕。
“怎麼回事?”玉容皺皺眉,起身問道。
田太醫支支吾吾半天,方訕訕回道:“姑姑,恕微臣無能為力,允禟他,他非但不要微臣替他診治,還,還說了許多回不得姑姑的話,微臣,微臣實在是——唉”田太醫說著,頓足嘆息不已。
玉容冷冷的瞅著他,半響方道:“他怎麼樣?你總不該沒看到吧?”
“他,呃,看起來精神倒還好,不怎麼想有病之人……”
玉容略略放心,道:“你們在外邊等著,我進去瞧瞧”
推開那座因生了鏽而顯得格外沉重笨拙的鐵門,玉容輕輕走了進去。
屋裡的空間十分逼仄狹小,空氣十分渾濁,夾雜著嗆人的黴味與灰塵味。屋裡光線很暗,只在挨著房頂有一個一尺見方的小窗戶,透進來幾縷亮光,在陽光的照耀下,可十分清晰的看到飛舞的灰塵。屋裡的結構如同牢獄,手臂粗的鐵管牢牢的焊接在地形成柵欄,連通天花板,將屋中一分為二,允禟,則被關押在那鐵柵欄後。
閉上眼眨了眨,緩緩睜開雙眼,玉容方才適應了眼前的昏暗。只看了一眼,她的眼淚便忍不住湧了出來。
牢獄中,除了靠牆一張簡陋的木板床,床對面一張破舊的方桌、一條長凳,桌上一個破碗、一把短了耳的茶壺,一室寂然,別無他物。只見一位身灰布粗衣的男子正盤腿面壁,挺直著坐在床上,辮子梳得一絲不亂墜在腦後,衣裳除了破舊,也是平平整整。
望著他倔強而瘦削的背影,玉容心中驟然一痛,眼前立時一片迷濛,淚水簌簌而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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