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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這一碗高湯真正從鍋中移至白瓷碗中,再被溫守正捧在手中之時,才發現湯的純淨、無色、透明,當真如一杯清水一般,就那麼簡簡單單,從容自若的靜置在質樸的白瓷碗中。
問渠那得清如許,唯有源頭活水來!
一碗樸實無華的清水,一碗洗淨濃妝豔抹的高湯,此刻化為一捧清泉,靈動的置身於潔白的器皿中!
燦爛過後歸於極致的平凡。
“爹,快來嚐嚐,試試味道如何?”溫柔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溫守正的驚異。
初聞於鼻下,只覺淡淡的香氣,一絲絲幽幽的直往鼻腔裡鑽,沁入五臟六腑,彎轉於九曲迴腸,從頭至腳,一抹清爽直通上下內外。
明明用了豐富的食材,可湯的香味卻是含蓄內斂,絲毫沒有濃墨重彩般的喧譁,就這麼淡淡的,卻讓人勢不可擋。
溫守正陶醉著。
“爹,趁熱試試看。”溫柔再次清聲提醒著。
“好!”溫守正回過神來,點點頭,小口的品著。
如清水般的高湯,實在太過神奇和珍貴,便是連飽嘗美食的溫守正都不忍心一口喝下,只是小口的抿著、品著。
初入口時,多種食材豐富的口感,不容人反應過來,倏的一下便包裹住了溫守正的舌頭。
溫暖、柔軟、厚重、醇香。
牛骨的清甜、豬骨的鹹香、羊骨的鮮香、雞骨的調和,層層在舌尖綻放,細微的蘑菇的鮮味、豆芽的醇香、黃花菜和冬筍的清香和甜味,微微的徜徉在齒間的縫隙,遊走自若,彷彿柔然的春水。輕輕的流轉於齒間,滿口芳香。
厚重的韻味再次層層暈開,這是火腿的神奇,歷經了一冬蘊藏的火腿,再次遇到水與火的調和時,衍生出的那種豔麗的味道,絕非一言一語所能形容。
應季的蔬菜,緩緩的迴盪著後味,有甘甜,也有清新。
溫守正從來沒有喝過如此美味的高湯。色清、味清、湯清、如此三清卻令人叫絕的高湯。居然出自自己十三歲的閨女之手!
此刻。咸陽城的郊外,那片枯荷的塘邊,兩個少年正在月下用他們獨有的方式,釋放著內心的糾結與擔憂。
“任三。世人都說你這‘無雙公子’遺事出塵、風華絕代,可我總覺得你這娘們家家的樣子和習性,實在不為我大周好男兒的本色,想你爹任大元帥為我大周兵馬大元,統領軍機內閣,你這世襲的武藝當真應該是出神入化;再者,坊間傳得神乎其神的繁花劍法,我盛堯山也是從未見過。今晚此地沒有外人,不知我能否有幸。可以見識一下你這任三公子的絕技?”盛堯山話音剛落,亮銀長槍立時出鞘,嗖的一聲清響,一抹銀光落在了任越的面前。
“粗俗!誰要與你打鬥!”任越不理,舞動著他那柄水草般的軟劍。正欲騰地而起。
“想走!”盛堯山面色一沉。
“嗆!”又是一聲金屬撞擊的響動。
一柄亮銀長槍,直直的擋在了任越的銀帶軟劍前,神器相接,蒼茫的夜色下,迸出耀眼的火花。
“盛堯山,你!”任越狹長的眼眸微微瞥過,春水般的眸子裡,忽的閃過一絲寒意。
“怎麼?怕了?”盛堯山不依不饒,全身的力度悉數集中在了那柄亮銀長槍上。
“怕你?”任越嘴唇微微動了一下,冷冷的擠出兩個字。
“任三,那日在護城河邊殺馬賊,讓你小子佔了便宜,搶了功勞,今日我盛堯山非要和你一決高下,也讓你看看大周的武魁到底是何能耐!”盛堯山滿心的煩躁,此刻竟化為手中的千斤神力,穩穩的壓在亮銀長槍上。
“不就是替你殺了兩個馬賊嗎?又沒搶你名聲,如今無論朝廷上下,還是咸陽內外,無不稱讚當日是你盡除馬賊,你小子還有何不滿?”任越垂下眼眸,不去看盛堯山,臉上浮過一絲似笑非笑的神色,可手中的氣力卻是絲毫不輸給盛堯山。
修長雪白的手指,雖是輕輕扶住銀帶軟劍,可力道卻是暗暗在和盛堯山沉重的亮銀長槍在抗衡。
一個是翩翩欲仙;一個是英氣逼人。
柔柔的月色之下,這一青一白兩道身影,就那麼靜靜的相持了一會兒。忽的,盛堯山大喝一聲:“少廢話,是爺們的就和我打上十個回合!”
“呵呵,盛堯山,你這武狀元就這點能耐?三個回合即可!”任越微微抬手,銀帶軟劍倏的纏上了盛堯山寬大的亮銀長槍。
看樣子,是應下戰了。
“娘們家家的,休得糾纏!”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