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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斂起紛亂的思緒,衛昔昭對婆子道:“這些日子,要辛苦你們了。”示意沉星取來銀子打賞。
婆子喜笑顏開地走了。
睡前沐浴的時候,衛昔昭腦海閃出一個念頭:難不成這一切都與母親有關?難道是因為她們痛恨母親,連母親留下的一脈骨血都不願意放過?
若是真的,那該是怎樣深重的怨恨?
而母親,又究竟做過什麼讓她們至今無法釋懷的事情呢?
父親已經出征,自己是不是可以著手察明母親在世時的是非了?答案自然是確定無疑。
掬起一捧熱水,撲在臉上。手觸碰到雙唇,心絃一緊,如小鹿撞壞。
閉了閉眼,恍然間,竟朦朧地感受到他的氣息縈繞在身邊。
他是酒後無度失了分寸,一定是這樣的。
到明日,他就會全然忘記此事,一定會的。
什麼都沒發生,要如以往一樣,忽略、忘掉今夜的事,必須如此。
男子不可信,除非看到他待自己好過待他自身,否則,不能相信、不能在意他任何言行。
沒心情去解讀自己對他的印象、情緒,因為認為沒必要。她想,她已不能再去付出哪怕一點感情,因為害怕,怕到頭來又被欺騙,重蹈覆轍。
如果今生一定要和一名男子成婚,她願意接受父親幫自己做出的選擇,為了家族的利益,為了自己一生的安穩,而去和一名男子相互扶持。所謂情,沒有又何妨。
她反覆的這樣告誡自己。
可在歇下之後,他的容顏卻反覆出現在腦海,揮之不去。
衛昔昭分外懊惱,讓人熬了一碗安神湯,喝下之後,輾轉反側多時,終於入眠。
第二日,玲瓏閣的下人都對昨夜宴席上的事津津樂道,誇讚衛昔昭的奪人風采、引人入勝的歌聲琴聲。
衛昔昭卻是沒精打采的,對著賬冊,按部就班的核對清算。
三姨娘過來的時候,衛昔昭心中一喜。就算三姨娘不過來,她也正想找個機會過去好好攀談一番呢。
寒暄一番之後,三姨娘的第一句話,是讓衛昔昭感動而意外的。
三姨娘語帶悵然地道:“這個月的初九,是夫人的生辰,大小姐可曾想過如何祭拜?”
“就還按著往年的慣例吧,給寺裡一些香火錢,讓僧人誦經超度。”衛昔昭對這件事已經看開,“自心底記掛的人,哪一日也不會忘記;那些心懷他念的人,也只是表面上做做樣子。相互看著都不舒服,不如從簡。”
“能這樣想就最好了。”三姨娘讚許地點頭。先前,她還怕衛昔昭利用手裡有了權力,會大肆祭奠一番。畢竟,衛昔昭與許氏不睦,是誰都看得清楚的事,要給許氏難堪,也不是不可以的。她只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面上的矛盾還是越少越好。
衛昔昭明白三姨娘的顧慮,索性把話挑明:“我娘生前就不是喜歡張揚的人,如今人已不在,即便有知,也不會願意見到我為她而得罪人的。”
三姨娘一笑,就放下茶盞,想要告辭。
衛昔昭則又道:“我孃親的死因,我已知曉了。只是始終想不通一點——我娘臥病在床的時候,我年幼看不分明,可她總該有些徵兆,是有心人能夠察覺的。前前後後那麼多日子,怎麼就沒有人開解她呢?若時常有人規勸,她會不會有些求生的念頭,會不會不捨?”
三姨娘神色一凜,遲疑片刻才道:“那年的事,大小姐應該記得。夫人把自己關在房裡,誰都不見,包括大小姐你也是。夫人雖然平日不計較什麼,卻很有些脾氣,我們這幾個姨娘,平日其實都有些怕她。等到夫人病重,我們得知之後,請了郎中來看,她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醫。我們知道是那花兒的關係,可已是那種關頭,夫人又堅持,也只得每日奉上。你每次前去夫人房裡,都是說幾句話就被夫人遣出房,也正是因為這個原由。”
衛昔昭沒接話,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三姨娘。話是說了不少,卻都是她知曉、記得的事,並沒說到關鍵處。
三姨娘猶豫半晌,又道:“夫人稱病之前,是收到了一封信件。她無求生的念頭,恐怕和那封信脫不了干係。”
衛昔昭問道:“從哪裡送來的信件?”
“京城。”
京城——給母親寫信的人是誰呢?
“大小姐,”三姨娘不等衛昔昭詢問,便出言阻止,“夫人的事,您還是別追究了。這事情關係重大,最要緊的一條,是沒人會告訴你。因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