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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要帶著她一起淪陷麼?
他垂眼望著已癱坐於地的女孩,女孩目光散亂,額頭上鮮血淌下,眼看就要流入眼中。韓佑峰不及多想,已伸出手指,輕輕為她拭去血痕。
逸雲彷彿才有所覺,身子微微一顫,抬頭望他。忽聽身邊一陣斷續呻吟,她轉頭而望,驚然發現剛剛中劍一人竟還未死,鮮紅的血泊中死死瞪著眼睛,手臂伸出,一下一下向他們這邊爬來。
那人的身子……只剩下半截!!
逸雲微微張口,目光呆滯地瞪視前方。前方那人身子被一劍攔腰斬斷,鮮血與肚腸散落一地,卻仍留有一口氣在!那人死死盯著他們,眼角淌血,如火般的憎恨直向這方襲來。他十指抓地,一下一下挪動身子,嘴中只在喃喃重複兩個字:“惡,魔……惡、魔……!”
韓佑峰向那方一望,深沉的眼眸益加幽暗。他身子頓了頓,轉回頭忽向逸雲開口道:“你可知道,這兩人是誰?”
逸雲茫然抬頭,只聽韓佑峰低沉道:“這兩人,是我小時候在峰村的玩伴,十年前我之所以會遇上你,便是因為那時我正在執行任務,要殺光峰村中的所有人。”
逸雲又是一顫,韓佑峰卻不停頓,緩緩繼續道:“峰村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你家便住在峰村上游。那村子中的人們認定我是邪魔轉世,要將我綁在架子上活活燒死。我被落玉門門主所救,而後對那裡懷恨在心,便回去殺人報仇。”
韓佑峰聲音低沉悠遠,看著逸雲在微微搖頭,便將臉別向遠方:“我在那時救了你,卻還是獨自回峰村殺了人。那時我十二歲,所有村子中人見了我,都是在說那兩個字——惡魔。”
他長臂伸出,舉劍指向前方一點:“這個人,亦是如此。”
那人已在地上拖出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可怕的半個身子匍匐拖動,看得令人驚懼而絕望。逸雲搖搖頭,微顫的聲音沙啞地道:“不要……再說了!”
但那人已接近他們身前,自喉嚨深處發出虛弱的低鳴——
“為什麼不肯放過我們,韓佑峰,為什麼……”
韓佑峰冷冷下望,忽然手起劍落,劍氣直逼那人頭頂,那人哼都沒哼一聲,頭顱粉碎,登時止了身形。
逸雲手撫心口,重重長出一口氣。
鮮紅滿地,漆黑滿眼,想要昏眩,卻依然清醒。
逸雲緩緩吸氣,只聽韓佑峰低沉地道:“如你所見,我並不知道自己是否為邪魔轉世,但我所做的事,確是如此。”
小時候在殺戮峰村所有人時,他尚會一時心軟而留下活口,但現在卻是半分不會。憐憫既是殘忍,在他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殺戮、掠奪、破壞、承諾,以及……愛情,都是殘忍。
他早已習慣了那鮮紅的血跡,習慣了冷酷的殺戮,那些東西對於他而言,只是一種本能。
生來既是如此,是為本能。
他這樣的人,對於生命不會有實質上的感覺,他在每一場對決中以命相抵,輸了的那一方,自然要付出生的代價。
這就是他的人生,沒有理由,無論結果。
他向逸雲伸出了手,卻不是在拉她,而是將她推得更遠:“離開我。”
“……離開?”逸雲已仰起頭,目中光芒正在慢慢恢復,澀然一笑:“我不會走,也已走不了……”
“我娘在這裡,還有你……我要留在這,即便離開,還是會回來。”
“你娘?”韓佑峰皺起眉頭,剛要繼續問話,卻聽得一道清冷的聲音遠遠傳來:“玄令使,你既已到了寄梅苑,為何要跑到這裡來?”
韓佑峰眉頭深皺,只見遠處紅影輕飄,一道熟悉的身影嫋嫋緩步行來,正是後主蘇顏。另一邊的梅孤鴻與宸策已向她躬身叩拜,蘇顏卻看也不看,徑直上前,只對地上的駱逸雲道:“玄令使,你的身體可恢復了?”她眼眸掃過韓佑峰,輕笑道:“我們殿主說你身受重傷又心病突發,大家本都認為你已死了,現在不是好得很麼?”
逸雲微微一愣,又想起先前發生之事,心底酸澀與溫然並存。
阿峰哥哥喂她毒藥不過是想她遠離這是非之地,但亦是,遠遠將她推開。
他對她有情既是無情,保護亦是傷害。
她低垂眼眸,聽得面前蘇顏緩緩地道:“玄令使,門主有令,若是你回來了,便讓我帶你去見她。”
卻見韓佑峰霍地將她一擋,正對著蘇顏沉聲道:“駱逸雲並未回來,後主,你眼睛花了。”
“哦?”蘇顏美目上揚,嘴角扯出一絲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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