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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明顯地重重一愣。
“嘿,裴哥哥……”
瑩雪卻不搭理對面那人那完全呆愣的神色,徑自展臂向對方肩膀上一搭,彷彿還是過去那副風流少年的頑劣模樣。
“想我了?裴哥哥?”瑩雪翹起紅唇對著裴值壞壞地打個招呼,當即令這位性情內向之人臉紅到了脖子底下。
裴值僵著身子微微弓背一揖,無奈道:“殿……殿下您……”
“什麼殿下不殿下的。”瑩雪擺擺手,頗無所謂地挑目一笑,手提裙角道:“裴哥哥,當今皇上已親口說過以前那個朱允詔再不存在,怎麼你還不改口?當心哪天被皇上他老人家聽了去,又要砍你的腦袋哦。你瞧瞧,我這副新的裝扮如何?”
說罷她衣襬一揚,原地轉個圈便給裴值拋了一個媚眼。裴值更是呆愣,本就黝黑的臉上已紅得成了個紫蘿蔔,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站於原地好生尷尬。瑩雪忍不住哈哈大笑,抱著肚子道:“我說裴哥哥,怎麼這麼多年了你這愛臉紅的毛病還是改不了?難怪我皇爺爺……哦不,難怪皇上要任你做貼身侍衛了,你這模樣啊,半分謊話也說不得,當真好玩兒。”
裴值被她說得更加窘迫,本早想好一肚子的見面言語已不知從何說起,只能夠在對面愣愣地看著,這自己曾經熟悉的,此時已是一身靈動女裝的漂亮小孩。
他身為錦衣衛,曾奉命暗暗跟隨了這孩子一年又一年,雖說大多時間都被這精靈般的孩子躲得輕鬆捉弄得徹底,但裴值多少清楚些她的成長經歷。
只是他始終都不清楚,這個外表看來無比快活又頑皮的精靈孩子,心底想的倒底都是些什麼。
這個孩子,她的心性其實距所有人均十分遙遠,她喜歡站在人群正中,卻從不肯讓任何人接近自己的心靈。裴植外表雖然木訥,但依然十分清楚,這位總是喜愛胡鬧與惹是生非的頑皮孩子,所一直在漫不在乎默默承受著的東西,一般人難以想象。
裴植年復一年地跟著她,不知為什麼總是覺得,這個應當是複雜又帶些許詭異的孩子,其實她那靈魂的顏色,應當是最最單純的。
也許在她的世界中,所追求的只有一樣非常清晰的東西,但那究竟是什麼呢?裴植想也許所有的人,都不會知道。
一個多月前的一天深夜,裴植因瑩雪那時的幾句鄭重言語與幾乎從未出現過的堅定神情而放她離宮出走,他不知這孩子要去做什麼,但卻清楚那事對她一定非常重要。而後過了五日,卻仍不見其歸來,洪武帝大怒,要將他裴植斬首示眾。好在關鍵時刻瑩雪終於匆匆趕回,救下了裴植的同時卻忽然當眾宣佈,說她朱允詔並非皇子,亦非太子朱標親生骨肉。那個時候她說得清晰,更說得平靜與淡漠,那金燦燦空落落的眼底,實難讓人辨明究竟隱藏了怎樣的心緒。
她說她只是一介妖人,利用妖術迷惑皇帝宮廷,為得只是一時的新鮮快活與皇宮中的種種榮華享受。她說她如今已是功成圓滿,玩得夠勁了,準備再去深山中閉門修煉。她自詡妖怪,雖不曾在場顯示什麼,但她那金色的雙眸,鬼魅的神態,與早已流傳在她身邊的種種妖異之說,都已令其他人對其油然而生一種恐懼之感,並深深迷惑。
那個時候站於人群正中魅惑而笑侃侃而談的玲瓏少年,難道只是一個毫無感情、嗜血害人的怪物?他那漫不在乎的神色,迷離空寥的眼底,是否對於在場那些曾經愛護過自己、真心牽念過自己的人有過那麼一點點的不捨,與……傷懷?
她當眾道出自己並非皇子與皇室血統,皇上即使再想要無視,也是不能。其實皇上早已知曉這孩子乃是女兒之身,對她口中種種妖異之說更加不會相信,但瑩雪如此當眾道破,其實也許只想要此事再無轉圜餘地。她,已決定離開。
那總是喜愛撒嬌耍賴捉弄他人的孩子,那個外表毫無所謂其實卻十分戀家渴望溫暖的單薄少年,已決定離開。
不需任何人的同情與理解,她與洪武帝斷情,與皇宮劃清界限,與所有曾經熟悉的人瀟灑告別。
皇上當眾命人將其押下關入天牢,但最終還是私下親自探望,與之長談過後黯然離去,最終放君海闊天空。
那樣實在不像皇上以往的處事作風,而此事過後,這位總是精力無限的老人,似乎也忽然間蒼老憔悴許多。
裴植想到此處不由在心中輕嘆一聲,可瑩雪卻已身子一晃勾上他的胳膊,笑眯眯地道:“走罷裴哥哥,咱們去揚州城裡找個館子,既然來了,就讓本姑娘請你大吃一頓如何?”
裴植回神搖頭,定定而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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