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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
初一微微一笑,道:“死丫頭,真是蛇蠍心腸。我不想羅嗦,背上他走罷。你不揹我也不找趙墨了。有了十五,找不找趙墨也沒什麼。我看那個趙墨未必就比十五強。”殷毓黧心中嘀咕兩聲,雙手結印,叱道:“魔御,八眼道!”話音落時,空中“噗”一聲響,掉出個蛛女來。殷毓黧指著趙墨道:“把他背起來。跟我們走。”那蛛女一把抱起趙墨,扛在肩頭,口中卻流出涎水來,初一瞄了殷毓黧兩眼,道:“死丫頭,十五要是少根毛,我把你丟水裡餵魚妖。”說著身子一晃,騰空而起。
殷毓黧哼了一聲,也不答言,飛出焰光雲界旗,緊隨初一飛起,初一併無法器顯現,身側只有一股清風旋繞,卻飛得甚快,殷毓黧十分詫異,問道:“你的法寶是無形的嗎?”初一道:“不是。只是它太小。你沒注意到。”說著略略提高衫擺,卻見他足下附著一柄短短的匕首,匕首黝黑,全無光彩,殷毓黧大是好奇,道:“這是個什麼法寶?”初一卻淺淺一笑,道:“看好你的蜘蛛。別讓她把十五給啃來吃了。”
兩人飛行甚速,很快便出了華妙的洞天結界,華妙傾倒,結界十分脆弱,時時有靈光外洩,初一倒替它傷感了一回,道:“這洞天很快就會徹底傾覆掉的。”殷毓黧全然無法理解,暗自忖道:“這又關你何事?”卻不料初一卻突然轉過頭來,對殷毓黧道:“你有什麼樂器嗎?”殷毓黧莫名其妙,道:“沒有。我們修真之人,哪裡來這些東西。”初一微微蹙眉,道:“天下修真煉道的,能有幾人如委羽的道人。”說著突然降落草叢之中,撿出一塊乾淨地方,折下一截樹枝,用那柄黝黑的匕首輕輕削制,竟成了一個古怪的樂器雛形,其上面部分有幾分象琵琶,下面卻象一個葫蘆瓢,作成後四望數眼,突然對殷毓黧一笑,道:“過來。”
殷毓黧瞧他笑得古怪,皺眉道:“幹什麼?”初一微微一笑,道:“我又不會害你。”殷毓黧走到他身邊,初一伸出手來,輕輕捋起她的一頭烏黑的長髮,道:“你這頭髮黑油油的,倒生得好。”他手腕雪白,十指纖細修長,肌膚柔軟溫膩,穿過殷毓黧的頭髮,輕輕的拔下幾根來。殷毓黧陡然間心中十分奇怪,生平從未有人與她如此親暱溫柔,不禁低下頭來,只覺臉額滾燙。
初一卻將她的頭髮續在那古怪樂器之上,輕輕一撥,那音質竟十分美妙,聽得他隨手撥弄,那樂聲舒緩低沉,與中土音樂大相徑庭,竟是殷毓黧聞所未聞。彈得一陣,卻聽初一輕輕唱道:“相思入骨成沉痾,青燈弔影科頭坐。悽悽漸消轉慼慼,悒悒蕭索復默默。心枯古井水痕靜,情絕野徑殘花落。日月與愁長消沉,春秋同恨久消磨。詩有萬世同心結,人無百年同心鎖。紅顏未必真禍水,由來紅粉多命薄。”
他聲音略略嘶啞,並不清亮明媚,卻別是婉轉動人,自有一股魔力叫人驀然傷感,趙墨倒也罷了,粗人心性,原聽不懂這許多意思,那殷毓黧卻聽得痴了,呆呆的渾然忘卻外物,她雖向來未曾自詡紅顏,卻生來自覺命薄如紙,沒一天不為了生存苦苦掙扎,上師不睦,姐妹不和,煢煢孓立,日日與清冷為伍,夜夜共孤寂同眠,聽得“詩有萬世同心結,人無百年同心鎖”兩句,心中不由得生痛,初一一曲唱畢,自己倒也有幾分惆悵,略一彈指,那古怪樂器變沉入土中,對殷毓黧道:“走罷。”殷毓黧瞄了他兩眼,道:“這是什麼曲子?”初一道:“你就是知道了,也不過如此。”說著輕輕起身,捲袖飛起。
兩人飛出華妙,飛離峨眉,飛向西南方向,飛出數百里,那天色卻漸漸暗淡,隱約不明,高空之上,漸漸風冷,銀漢迢迢,疏星隱隱,初一道:“夜冷露重,不便飛行,咱們還是找個地方歇腳,明日再趕路。”說著飛得略低,瞧了瞧地界,道:“下面是長右山,咱們向西再飛一段,就到了流黃辛氏國和酆氏國的交界了。”殷毓黧道:“兩國交界的地方,有座櫃山,櫃山是英水的源頭之山,那邊有座狸力峰,峰頂有個神廟,十分清靜,今晚去那裡歇腳好了。”
說著前行引路,經過辛氏國國都上空,隱約可見萬家燈火,都城正中,宮室巍峨,其間宮燈琉璃,光照天上人間,別是動人,毓黧不由得在雲端停步,瞧了半晌,初一微微笑道:“怎麼,動了凡心了嗎?以你的美貌,就是作這個辛氏國的王后,也無不可。”毓黧臉頰微紅,道:“胡說八道。我哪裡美貌了。”說著掉轉頭,瞧了瞧天上,卻見月已東上,一輪皓月懸在東天,黯雲之海都鍍上了一層銀色,那清冷溶溶之光,卻陡然讓她想到了峨眉山的程冰硯,不由得暗自嘆息,忖道:能與這皓月爭輝的佳人,天下唯她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