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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在健一身上的事,由奈可在長途電話之中,詳詳細細地告訴了我。
我在放下了電話之後,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呆了多久。我只是坐著發怔,思緒一片混亂。過了好久,我才將經過的情形,約莫理出了一個頭緒來,而值得注意的事,有以下幾點:
雲子曾忽然清醒,講了不少平時她不講的話,這些話,聽來很傷感(她對奈可講的)。至於她對健一講了些甚麼,沒有人知道。只知道她曾叫健一去“看看自己”。
健一真的聽了雲子的話,我也相信健一“看到了自己”,健一看到了自己的結果是,留下了一封辭職信。
健一留下了一封給我的信,勸我別再理會這件怪事,就此不辭而別,到他“應該去的地方”去了。健一“應該去的地方”是甚麼地方,我一點概念也沒有。
事情的經過,就是那麼簡單,但也是那麼不可思議。
其中還有一點是相當難明白的,那就是健一在進了病房之後,曾不斷說“你們”。
而事實上,當時在病房內,健一面對著的,應該只有雲子一個人。
當我整理出這些來之後,我在想:我是不是應該回日本去找一找健一呢?找到了健一,當然可以在他口中明白很多事情,可是我只知道健一離開了東京,他到甚麼地方去了,全然不知。要在日本找一個日本人,不會比在印度找一個印度人容易多少,而我要找的印度人,我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和他交談過,我更可以肯定,這個印度人一定會主動來和我接觸,在這樣的情形下,我實在沒有理由離開印度到日本去!所以,在和奈可通了幾乎將近一小時的長途電話之後,我決定不到日本去,至少暫時不去。
我的睡意全消,在房中來回踱步,天色將明。我心中在想,在經過了專家那裡的交談之後,如果那位耶裡王子,居然可以忍到天亮之前,不主動來找我,那麼,他可算是一個忍耐力極強的人了。
因為他在從事的勾當,是如此之神秘,這種神秘的勾當,通常是決不想給外人知道的,而我明顯地已經知道了很多,他怎麼可能不來找我?
第十四部:耶裡王子的故事
我的心中,多少有點焦急,不過我一點也不擔心,因為我既然已經知道了他是甚麼人,要去找他,也十分容易。
我一面踱著步,一面伸著懶腰,就在這時,我聽到從走廊中,轉來了一下頗為奇異的聲音。那聲音,聽來像是吹哨子發出來的,但是有點古怪,高吭之中,帶著點嘶啞。我一聽到那聲音,就立時認出,那是那種樹葉編成的笛子所發出來的聲響。
我也立即知道,耶裡王子來了!我奔到門前,開啟了門,自己站在門後:“請進來,我等你很久了!”
門外靜了片刻,才聽到了一下悶哼聲,接著,一個身形高大的印度人走了進來,就是耶裡王子。他穿著一套傳統的白色印度服裝,手中拿著一隻樹葉編成的笛子,一進房間,我就關上門,他也轉過身,向我望來。
我們兩人,對望了片刻。我本來考慮到他可能會對我不利,所以極其警惕,但是我隨即發現,我這種警惕是多餘的。在他黝黑的臉上,找不到絲毫敵意,反而只看到一種彷徨無依的神態。當一個人的臉上有這種神態的時候,那表示他連怎樣對自己都拿不定主意,當然不會再去轉念加害他人。他先想說話,可是嘴唇動了動,沒有出聲。
我作了一個手勢,請他先坐下來:“我們的小朋友可好?”
他有點愕然,雙手合十,向我行了一個禮,才反問道:“我們的小朋友?”
我道:“奇渥達卡!”
耶裡苦笑了起來,當他發出苦澀的笑容之際,他的面肉在不由自主抽動著,那顯得他心事重重,一時之間,倒使我以為那頭白色小眼鏡猴,又因為絕食而死亡了。但是他卻立時道:“很好,我們的……小朋友很好!”
耶裡在講了那句話之後,後退了幾步,坐了下來,我注意到他的態度,和日間在專家那裡時大不相同。果然,他一坐下來之後,就喃喃地道:“真想不到,你到印度來,是專為了找我?”
我點了點頭,不出聲。我不出聲,是為了易於觀察他的反應。
耶裡又苦澀地笑了一下:“我很佩服你的毅力,我叫耶裡,全名很長,我也不必向你詳細介紹了!”
他一面說,一面向我伸出手來,在他粗大的手指上,有一枚巨大的綠玉戒指。
我為了表示對他的友好,和他握了手。
由於我心中有太多的謎團要靠他來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