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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頭髮真長,”葉紅微笑說“也該剪一剪頭髮了。”“我不服氣,”王虛空垂下了刀,沮喪他說,“你們三個人,我一個。”“簡單和單簡剛才可有出手?”葉紅平和的語音自王虛空的後頭夾在風雪之聲飄了過來。
王虛空搖頭。
幾綹髮絲落了下來。
那確是一把吹毛斷髮的劍。
“他們只是拔劍,沒有出手,你以為他們動手,只是你不信任他們,不相信我,自己因多疑致敗而已。”
王虛空的後頸已沒有那種涼冷的感覺了:那種感覺就像是把頭放進老虎的嘴裡。
(葉紅已收了劍。)
“可是你們使詐。”王虛空仍不服氣。
“使詐也是一種劍法,”葉紅笑吟吟踅到他身前,蒼白的臉上有兩朵鬼火般的紅暈,“難道你的刀法裡就沒有花招、虛招、幌招?”
王虛空臉上忽然升起了一個怪模樣。
想哭的樣子。
葉紅有點意外。
他最怕看人哭一一何況那是個堂堂漢子,己成了名奇書網電子書的武林人物?
就在這時,王虛空的臉容扭曲了:他的下巴像脫了臼似的,開啟了嘴巴,露出下排細而白像嬰孩一般的牙,然後眉毛垂得像一頭沒有主人的狗,法令紋和魚尾紋上下靠攏得像一樁一拍即合的親事棗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這噴嚏如許驚人,以致風聲雪聲,都暫為之止,連同呼吸亦然。自那張巨蛋一般的大臉噴發了出來,像是齊天大聖初使鐵扇公主那一件寶貝的感覺棗連寒帶熱,挾著冰塊雪塊和唾液鼻涕,一齊湧向葉紅的顏面,“哈棗啾棗”
葉紅神為之奪,他沒有見過也沒有聽過這麼聲勢浩大驚天動地日月無光的噴嚏。
在他定過神來之後,發現了一個無可改變的事實:
王虛空的刀,已架在他的脖子上。
這一切發生得如許之快,別說來不及反擊,也來不及反應。
王虛空笑了。
笑得那麼愉快,以致他的眼睛眯得看不見縫隙,一臉和氣。
他笑歸笑,但連尾指都不抖一下。
刀仍是不急的。
穩穩地架在敵人的頸上。“你輸了,”他和氣生財他說,“你已身著我刀。”
葉紅也心平氣和他說:“那你要怎麼樣?”
簡單和單簡都變了臉色。
他們想撲上前來,但又投鼠忌器。
王虛空居然向他們做鬼臉。
然後他突然做了一件事:
他把刀收了回去。
棗就像是他從來沒有出過刀一樣。
“你讓了我一劍,我勝了你一刀;”王虛空笑嘻嘻他說,“嘻嘻,咱們算是打個平手,哈哈,現在再來一場真格的,呵呵,我再也不讓你了,嘿嘿。”
這一場,才是真正的比拼。
“各盡所能?”葉紅肅然問。
“生死無怨。”王虛空凝肅他說。
4我的刀就是一把火
白雪覆蓋的枝頭上,開始出現了幾顆寒冷的大星,更顯得潮溼的樹幹,像鬼影一樣,慘淡的立著。
月亮更加清晰明朗,有一種寒透了的顏色。再仔細地看,這透明的球體原來是還沒落下去的太陽,像一個被遺棄了的美人,她那憂傷的眼。
它是那麼淒寒,就像月亮一樣,以致讓人疑真疑幻,以為太陽的餘暉不是從它身上而是從另一處映照過來的。
遠處有篝火,似是點著什麼,有著貧民百姓在冬夜裡燃燒自己的歡狂。狂風在那個枝頭呼嘯到那座枝頭,像沒有旗幟的海盜,一忽兒爬上枝頭,一忽兒潛入海底,一巴掌一巴掌的把人颳得像一支鐵條。
沒有遠處那一堆火,反而不會那麼蒼寒。
遠處樓頭,有人吹笛。
棗又是那一段寂寞得連寂寞都怕了寂寞的笛聲。
那笛聲就像悽美得可以讓人一口一口的鯨吞,它進入耳裡,索繞在腦裡,迂迴在心中,直攻入愁腸,百轉無人能解,糾纏化成鬱結,不哭一聲,不訴一聲,就把人的記憶導引向要忘了的那一段沉浮,把白晝換上黃昏的寂寞,讓人逐漸失去自己的感覺,而在歲月的微光裡平添害怕,並且不甚快樂。
葉紅覺得眼前的雪,是一種不太亮的白色。這使他更不能忍受那笛聲,一如臨死的人怕被放棄更甚於怕失去性命。
這時候,王虛空已舞起了刀。
他的刀在暮色裡灰多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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