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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承燁回答,她已經再度開口替他說出了答案:“你告訴我,‘聰明的法子你想到了,那狠心的事情,就讓我來幫你做’。”
江承燁的身子微微一僵,好看的唇動了動,卻沒能說出話來。他的手無意識的鬆開了一些,可是寧慈卻並沒有掙脫。第一次,見面以來第一次,她望向他的時候,一如三年前那樣,溫暖含笑,深情款款。
“你曾為我的軟弱擋過刀槍,可是現在我明白,一個人總有他心中不可觸及的軟肋。承燁,你告訴我,當初你選擇從江湖抽身而去,將你打拼的一切都放下,回到王府中做那個無人問津的世子時,究竟是什麼支撐著你?”
“是渴望,還是不甘?”
渴望那從小就未曾得到過的溫情,也不甘為何被遺棄的那個是自己。
然而世事總是那般無奈,就好像世上有很多東西都可以憑藉努力得到,可是同時也有很多東西,是你如何努力都無法得到,哪怕只是再簡單不過的東西,得不到就是得不到。
“你……”江承燁的眼神有些動容,不知怎麼的,他忽然想起了她在他懷裡時候說出的那些過往時候的神情,他們的過去,竟然是那麼的相同,所以她才能輕而易舉的說出他內心最深處的渴望,直白而精準。
江承燁雙臂微收,將她攏緊了些,眼神中帶上了疼惜。
十幾年的血路走過來,他殺過的人有多少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倘若說當初他還存著一絲希冀回去,那麼現在他早就已經清楚,自己於他們而言究竟算是什麼。從一開始,景王妃就沒有見他當做過親兒子那般疼愛,曾幾何時,他甚至羨慕過江承恆,他分明不是親生的孩子,卻比他這個親生的要更加受寵。原來有時候,血緣也拉不會失落的親情。可是在他遇到如意的時候,這個幾乎沒有給過他好臉色看的女人,卻一次又一次的讓他覺得溫暖,讓他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只有誰能給予。
他愛上她時,她只是個天真嬌憨的廚娘,一雙巧手會每一日做出不同的滋味,讓他欲罷不能。可也是因為他,讓她的右手變成如今這個模樣,她的左手越是靈活,他便越是覺得刺痛,就好像這麼多年來,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吃著苦,卻一聲不吭。直至今日,她連自己最擅長的事情都無法專心去做,只是為了保護家人保護愛人,她硬生生的將自己化作了一道盾牌,把那些她在意的人護在身後。
江承燁原本以為自己會不適應這樣的她,可是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看著她這樣坦坦蕩蕩直白果斷,他只有心疼。
山頭有微微泛著涼意的風輕輕拂過,將那黃色的冥紙翻飛幾片,寧慈微微退開一些,緩緩轉過身,望向鄭家的墳頭,語氣淡淡:“當日鄭家罹難,鄭夫人為勸鄭澤回頭,陪上了自己的一條性命,最終讓鄭澤幡然醒悟。這些年,我時常會想起他們,會替他們不值。分明是兩個相愛的人,為何會相互折磨走到最後那一步。倘若當初鄭澤沒有一念之差,做了雲霄川的走狗出賣了裴家,會不會今時今日,裴家還是京中的第一大戶,鄭夫人和鄭澤能從青梅竹馬,走到白頭偕老。”
“承燁,從前的確是我在膽怯。可是當我看到我的兒子受了那樣的無妄之災,當我走出第一步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善良,原來真正被逼到絕路,為了護我的家人,我愛的人,我也可以放下很多原則。而當我面對你的時候,我越發不願走錯一步。我怕自己走錯一步,就會像鄭澤和鄭夫人一樣,一步錯,步步錯。”
“可是現在沒有辦法了,我已經走出第一步,接下來發生什麼,我早已經在心中過了千千萬萬遍。我說這麼多,並非是要勸解你又或者是解釋什麼。我知道王妃是你的生母,即便你心中有再多的不願和不甘,最終都不會真正對你的生母下手,可我不是,我與她沒有半分干係,即便我是你的妻子,這樣的關係也不會有什麼改變。她容不下我,我可以退讓一次,忍讓兩次,可我也有底線,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如今,我也容不下她!”
她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
江承燁默默地看著她,垂下的手臂忽然抬起,握住了她的手臂,只是輕輕一帶,就將人拉近了懷中。
一個無聲的擁抱,卻勝過千言萬語。
不知道過了多久,寧慈抬起手在他的背上輕輕拍了拍:“真是羞羞臉。這麼的大的人,你也不怕我笑話你?”
肩頭有溫熱溼潤的感覺,寧慈沒有說破,反倒語調輕鬆的調侃他。江承燁長這麼大,早就不記得上一次紅眼睛是什麼時候,可是此時此刻,懷抱中真實的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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