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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琢磨了一番,竟朗聲笑了出來。太后聽著,也跟著笑了出來。
這是兩句多麼溫暖人心的話。太后從前還是皇后的時候,護著江言這一個唯一的兒子,即便兩人深陷險境,最為艱難的時候,也不必去考慮溫飽問題。相反,那些送上來的美味佳餚,她們根本就不敢去吃。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防備,讓人心寒。如今的他們一個皇帝,一個太后,依舊是相依為命的母子,這一輩子都不用去搶食,但這一輩子,他們也體會不到尋常人家那種簡單的溫暖。
可是寧慈讓他們明白了,這個世上,還有這樣的暖。
“好!”江言率先拿起了筷子:“看來朕今日要做一回不孝子,與太后搶一搶食了!”
太后怔了一怔,笑著搖搖頭,伸手點了點江言的腦袋:“你啊!”
等了這麼久,大家都餓了。江言一聲令下,一對母子和一對夫妻加上小魚兒這個小豆丁,就這麼開吃了。
吃下第一口,江言整個人都愣住了,誠然他不是第一次嘗寧慈做的菜,這麼多年,他也從來沒有少吃過山珍海味。
番茄帶著微微的開胃酸,配著可以整塊放心吃下去的魚肉,鮮美到快要讓人把舌頭咬下來!那一刻,江言更是冒出一個十分不可思議的想法——若是他每日處理完朝政,帶著一身疲憊回到寢殿,等著他的,是他的母后,他的妻子,和這樣一桌簡單卻鮮美無比的飯菜,強敵內患,他還有什麼好怕?
寧慈的粥熬得很有水平,太后竟直接吃了小半碗,一邊吃一邊忍不住讚道:“稠糯滑口,這是哀家吃過最好吃的白粥!”
寧慈笑道:“稠糯,是火候的掌控。滑口,是因為粥里加了少許的油。太后可知,其實民間真正食用的粥,並沒有這般講究?”
太后似乎十分有興趣,手中停了停,目光望向寧慈,似乎是在等著她說下去,不只是太后,連江承燁和江言也忘了過來。”
寧慈拿了一根筷子在手裡,淺笑道:“民間的飯菜只是為了果腹,無論是為了省柴火還是省油鹽,都不會有這般講究的做派。民間吃的粥,其實叫做稀飯。稀飯和粥看似同一種說法,實則又有區別。”寧慈伸手把筷子插入了自己的碗裡,筷子直直的佇立在那裡,並沒有倒下。
寧慈繼而道:“稀飯入筷即倒,粥濃稠,入筷不倒。若是人的脾胃受損,身體運水的能力就會下降,所以吃稀飯反而不利,唯有水分恰到好處的粥,才是真正有利消化。所以太后往後要吃這個,須得讓廚子好好的掌握火候。”
這是太后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竟然聽得十分認真。
江言望向寧慈的目光逐漸深邃,良久,他輕笑出聲:“想不到今日不過一頓家常便飯,寧慈你反倒讓朕受教了。”
太后笑著望向江言:“皇帝有何受教?”
江言垂眼望向了碗中的粥,笑道:“朕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明君,大周民豐物阜,足以令別國羨慕。可如今朕才覺得,真正的物阜民豐,是要讓百姓不再省那一柴一油,能吃上利於脾胃的,入筷不倒的粥。”
太后的眼中露出了欣慰的神色,江承燁和寧慈對視一眼,心中都微微有些震撼。
也許這才是一朝天子。
他身上揹負的,是萬民的幸福安康。
這一頓飯,大概是太后這些日子以來吃的最為滿意的一頓。寧慈告退的時候,太后直接拉著她囑咐,要多往宮中走動。
江言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對太后道:“母后,先前景王妃曾進宮說過的事情,母后已經答應了。只是兒臣如今覺得……”
太后卻是笑了:“哀家又不是一國之君。方才哀家還覺得皇帝有了一國之君的覺悟,怎的一轉身就泛起糊塗來了?”
江言瞭然,繼而躬身道:“那……兒臣這裡的一道聖旨……”
太后對一旁的寧慈笑了笑,深色間帶上了疲憊:“皇帝做主吧。哀家許久沒有吃的這麼舒服了,現在要去消消食。”
“是。”江言恭敬地退下,連帶著江承燁一家也跟著出來了。
江言帶著他們一家三口去到了御書房,取了聖旨交給了身邊的貼身太監,末了,他對著寧慈淡淡一笑:“普天之下,用一道番茄魚換太后一個反悔的,只有你一人了。”
寧慈笑而不語,江承燁一臉自豪。
回去的路上,隨行的公公簡直客氣的不能再客氣,堅持不敢與世子爺一家乘坐同一輛馬車。寧慈也不勉強,和江承燁上了馬車。
今天這道菜吃的十分歡暢,江承燁和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