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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為了忘記

走過新街口中學，我身不由己的頻頻回顧，心裡一種說不出的滋味。田野搖搖晃晃的走在最前面，不時的引吭高歌幾句，令這個雨夜平添了幾許恐怖的氛圍。陳曦低著頭走在我的前面，卻特意和田野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想必是怕那“小孩兒唱歌——沒譜”的旋律引起他胃部的翻江倒海。我暫時中斷了對身後的眷戀，緊走兩步，試圖跟上陳曦，卻隱約聽見陳曦一個人不停的喃喃自語，“腦袋的腦，雞蛋殼的殼……”“你丫怎麼了？”我急忙閃到陳曦身側，疑惑的看著他。“我腦殼兒疼！”陳曦朦朧的醉眼望著我說。“我操，不至於吧！”我深知陳曦的酒量，這種情況實在不應該。“我也不知道，今天的戰鬥力稍顯脆弱，呵呵，兄弟，我知道你心裡有事，放心吧，一會還能繼續陪著你喝！”陳曦勉強打起精神。我心中一陣感動，真不愧是好哥們兒，那是一種不需要言語的默契。

在新街口麥當勞的旁邊不知何時開了一家“好鄰居”便利店，這令我猛然醒悟，自己從新街口搬走，竟已不知不覺十年之久了。我喊住正準備過馬路的田野，轉身近了便利店。

“都買什麼了？”我剛一出來，田野便湊上來檢視我手中的塑膠袋。“我操，你丫進的是便利店還是古董市場啊？乾脆面、板筋王、麥麗素、蘿蔔絲兒，你敢買點近代的物件不？”田野一嘴酒氣的說道，“兩瓶二鍋頭？你丫真是路易斯他哥夠意思！你是恨我不死吧你？”好在塑膠袋底下幾根火腿腸制止了田野的繼續抱怨。“入鄉隨俗，今天來到這地界兒你就甭那麼多廢話了你。”我不屑的瞟了田野一眼，拎好手中的袋子，引著二人向積水潭的路口裡走去。

“還記得咱們是為什麼喜歡上喝酒嗎？”我走到陳曦身邊，又一次問道。“為了忘記。”陳曦也不止一次這樣回答我。“是啊……”細雨依舊，我勉強點燃一根菸，遞給陳曦，隨即又為自己點上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這些年，酒精確實已經逐漸麻痺了我們的大腦，我們本想用這種愚蠢的方式令自己忘卻一些不願再提的事，不願再想的人，可惜，世間的事總是與人們的主觀意願背道而馳，不該忘記的東西全都隨著記憶力的衰退不見蹤影，可真正想忘記的，卻深深佔據了有限的記憶，揮之不去。

我將剩下一半的煙遞給田野，“剛才忘了買菸，省著點抽吧。”田野走到與我二人並排的位置，接過煙，意外的沒有說話，像是被我們孤寂的情緒所感染。我抬起頭，任憑冰冷的雨點緩緩落在臉上，三個人一起漫步雨中，享受著這雨夜帶給我們的短暫寧靜。三個人，又是三個人……可惜雪已融化成雨，而人，也換了摸樣……

又走到了這條熟悉的道路，“孔乙己”酒家就在眼前，沿著河岸走，再往前一點就是曾經划船的碼頭，河中現在被好心人建起了一座供野鴨生活的窩。我依靠在欄杆上，從塑膠袋裡掏出一瓶二鍋頭，“就這兒吧！”說著便將袋子遞給二人。遠處燈火通明，銀錠橋不再沉默，曾經的感覺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周圍一家家酒吧，陣陣喧囂的聲音腐蝕著這片古老的地域，而到此的人，也很少再有會提及“銀錠觀山”的景緻，更沒有人再來尋覓那湖邊垂釣的悠閒。一陣冷風吹過，激起我心中一陣物是人非的悲涼。我擰開手中的酒瓶，仰起頭飲下一大口，試圖以此換回些許暖意。

“給我拿袋乾脆面。”我對身旁正咬著火腿的田野說道。田野舉起另外一瓶二鍋頭喝了一口，順手遞給旁邊的陳曦，然後從塑膠袋裡掏出一包乾脆面和一袋板筋王分別遞給了我和陳曦。我在接過乾脆面的同時又喝下一口酒，繼而將酒瓶換給田野，然後像小時候一樣雙手將乾脆面捏碎，開啟，取出調料的同時手卻下意識的在裡面摸索著什麼，幾秒鐘後停止了動作，感覺臉上擠出了一絲尷尬的微笑，像是在嘲笑自己剛才的行為。“手機還有電嗎？”我向身邊狀態不佳的陳曦問道。“想聽什麼歌？”陳曦單手從褲兜裡摸出手機，熟練的解開了鍵盤鎖。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