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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說社會太殘酷了,她讓我能天真多久就天真多久。”
還有一次張恆禮的某任女朋友辦生日party,要求男生都穿白襯衣黑褲子,女生都穿晚禮服,他那任女朋友在一起不到一個月,還碰上了一個生日。我當時對晚禮服的熟悉程度只是會寫那三個漢字而已,連上哪兒去買都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作為一個窮學生,父母特別是孃親除了學費基本生活費不多給一分錢,還時不時地要接濟張恆禮,哪買得起?
那天易續就拿了阿姨的一件晚禮服到了學校,說去找裁縫店改衣服。他說我倆差不多高,她只是比我胖點兒,修改的工程不大。他還帶了雙高跟鞋,說碼數一樣,也是他媽媽的。我嚇得腿軟了,我不敢啊,一心想要做她兒媳婦的,還沒上門就拿她東西怎麼行?不能因小失大啊!我問易續跟阿姨打過招呼了沒,經過阿姨同意了沒,易續說當然同意了!我還是不敢相信,因為他太獨立太有主意了。易續只好當著我的面給阿姨打電話,還開了外音。
“嗯。”
“媽,我現在真找裁縫改衣服了啊!香檳色的,鞋是白色,你不後悔給我女朋友吧?”
“哎呀我兒子一向沒這麼嗦啊,我忙著呢,開會啊!”說著她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那條裙子被我從裁縫手上搶救了回來,它看起來真的賊貴賊貴,就算裁縫有了不起的手藝給我改得剛好合身,我的鄉巴佬氣質也hold不住裙子本身的氣場,我不忍心暴殄天物。張衣總說我跟張恆禮不把錢當錢,總有一天會被錢整死,我那天覺得要是因為我,那條裙子糟了不測,我真的會遭報應。
後來那個party巨無聊,因為張恆禮送的禮物不符合心意,壽星全程黑臉,我們呆了一個小時不到就逃了。我邊逃邊跟易續說,你看吧,幸虧沒穿你媽的那條裙子吧,穿了那麼好的裙子,好意思不走貓步,好意思跑嗎?
還有幾次除夕,我朝北倒數完,就給易續打電話。每次都聽到電話那頭阿姨k歌的聲音。他家有一套完備的ktv音響裝置,阿姨跟易續都不愛看春晚,但是又不想錯過舉國歡慶的氣氛,兩母子就從晚會開始,一直k歌到《難忘今宵》。年復一年。
當年我跟易續只是學生談戀愛,沒到談婚論嫁那一步,所以跟阿姨也沒見上一面,有一兩次易續開玩笑說去見,我還很緊張,事實上我們都覺得沒有著急見面的必要。
沒想到,我要以這種方式跟阿姨見面。
我找張衣要了公司通訊錄。我想徵求他們公司梁經理的意見,該怎麼辦追悼會,她去深圳關閉了分公司,回來就生病了。張衣跟我說過,她跟阿姨之間,有如山的情誼。
我在電話裡說得小心翼翼,深怕哪個字重了引起了她的傷感。之前警方應該是通知易續女朋友和她律師領走屍體,梁經理要是知道他倆這樣不作為,要是知道屍體一直被棄在那兒,一定心疼至極。
梁經理說話聲柔柔的,語速也慢,光聽聲音有點兒像幼兒園老師,我沒聽出一點點驚訝,她只是非常平靜地說:“也沒必要開什麼追悼會,兒子還在裡面呢,讓人覺得尷尬,按要求趕緊燒掉吧,讓死去的人早日升天。我剛開完刀還下不了床,就在心裡送別吧!”
我將張衣給的通訊錄翻了個遍,一個一個同事聯絡。可是,都說可能到不了,或者不能保證能到。已經是漂亮話,他們想說的其實是不來。我忍不住問了三個人:“老闆對你不好嗎?”
他們都說不是,就是有別的事。
張衣冷笑,“炒豆眾人吃,炸鍋一人事。”
張恆禮嘆氣,說,”職場啊,比天大比地大,卻冷得可怕。”
我本來顧慮,易續將來會不會怪我,沒讓他再見上媽媽一面。而且案子還沒完結,屍體怎麼先火化?可是馬律師卻說,屍檢已經完成,證據被儲存下來,屍體是應該儘快火化的。刑偵大隊的屍體認領書,首先是經過易續同意的。儘快把媽媽的屍體從冰冷的停屍房帶到有溫度的地方,應該是他的願望。
我想請鍾沛,他是易續最好的朋友,他要是能到,易續將來知道也會多些欣慰。可是鍾沛再一次不接我的電話。我給他簡訊,他回資訊說出差在外,回不來。
張衣一向冷漠,我也不想讓她再看一次死亡,我就決定一個人,好好幫易續送一送他的媽媽。沒有追悼會了,就帶著最虔誠的心吧!即使阿姨並不認識我,但我曾經對這個家庭的憧憬、對阿姨的期待、對易續的愛、和現在想要盡全力為他們做事的心,都是真的。沒有她愛的人來相送,那就由愛他的人來,我的情感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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