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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感到渾身一片冰涼。
身後那片牆有將近四分之一的塊面裂開了,從那把刀插入的部位,一直延伸到天花板。裂開的部位豁出一個巨大的洞,洞表面是用磚頭粗略砌成的,以至承受不了那把刀一氣扎入時的衝力而四分五裂。
讓我看得手腳發冷的是洞裡那樣東西。
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就是現在我也不能肯定那東西的學名到底應該叫什麼,姑且叫它繭,因為它層層疊疊由蜘蛛絲一樣雪白的東西交織出來的那個紡錘似的東西,看上去就是一隻巨大的繭。
繭破了一大半,破掉的邊緣有一部分像是被什麼給咬過了,凹凸不平,而更多損壞的原因恐怕是那些磚頭的剝落而導致了它外皮的脫落,以至它裡面包裹著的東西也一起被損壞了。
裡面包裹著的東西……
確切的說,那應該是個人。一個已經幹得只剩下巧克力色面板,和粘在面板裡頭的發黃的骨頭。但還算完整,被繭整個嬰兒似的包裹著豎嵌在牆壁裡頭,頭幾乎頂到天花板,又因為失去了肌肉骨骼的依託,它朝下斜垂著,乍一看,就像是站在牆壁上頭用它一雙黑洞似的眼睛安靜望著我。
一頭枯草似的長髮從乾瘦的臉頰邊垂落下來,微微卷起的樣子,似乎還依稀殘留著當初波浪似張揚美麗的風韻。
也因此雖然早被腐蝕得面目全非,我還是辨別出了這具屍體是誰。
而我也終於明白了夢裡的她只能不停發出‘呣……呣……’聲的原因。
一圈又一圈那種白色蜘蛛絲一樣的東西纏住了她大半個臉,深陷在她乾裂的面板裡,隱隱几點白光從那些絲裡閃出,那是她嘴唇腐爛光後露出來的牙齒。
這就是她出現在這裡的原因,這就是她被家人和警方遍尋不到的歸宿。
羅小敏……
“咯嚓……”
一片靜寂間,門外忽然又響起了一陣細碎的聲響。直覺感到邊上的他回頭朝我看了一眼,我剛把視線移想他,頭頂燈光忽地一閃,突然間滅了。
第十六章
黑暗裡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在我對著周圍突然而來的漆黑髮著呆的時候,把我用力推到了一堵冰冷的牆上。
“別出聲。”站穩腳步我聽到那個男孩的聲音,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聲音輕而急促,微微有點發抖。
我貼著牆壁用力嚥了口唾沫。
其實他根本用不著這樣警告我,因為我的喉嚨這會兒僵硬得除了喘氣的聲音,別的什麼都不發出來。空氣裡因此而安靜得可怕,門外那陣細碎的聲響消失了,隱隱一線光從門縫裡滲透進來,在眼睛適應了周圍的黑暗之後,房間裡倒也不再暗得讓人伸手不見五指。
依稀可以辨別那個男孩模糊的身影,就站在我前面不遠處,緊貼著牆壁一動不動。我輕輕朝前挪了一步,湊近他耳邊壓低嗓音急急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先是一陣沉默。
似乎是在辨別外頭的動靜。半晌沒有再次聽到任何聲音,他回過頭,用同樣壓低了的嗓子冷聲道:“你傻嗎,到現在還搞不清楚這裡的狀況。”
我沒吭聲。
失蹤了很久的羅小敏的屍體,MICHAEL 的辦公室,我的夢,這孩子的出現……一切的一切,有聯絡嗎?而這一切又存在著什麼必然的關係。所以我現在的處境……我的確搞不清楚,我的頭腦很亂,而且我現在除了害怕和緊張什麼都感覺不到。
“我要你來告訴我。”半晌,我說。
藉著房間模糊的光線我感覺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片刻,他蹲下身朝那扇隱約透出點光的門移了過去,無聲無息間把門的鎖輕輕按上:“今晚之後如果你我都沒變成她那個樣子,我會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不是現在。”
這句話讓我一怔。
那個她,顯然指的應該是羅小敏。想起她屍體的樣子,我不由自主一陣惡寒。
雖然我不是什麼法醫或者醫生,但有些東西電視看多了或多或少還是知道點的。羅小敏,先不論她是怎麼死的死於確切的什麼時候,光是她的屍體,那就絕對不正常。能夠在半年時間裡脫水脫成這樣,她的屍體到底經歷過什麼事情。而她的死和屍體的木乃伊化,都和MICHAEL有關嗎,和野薔薇有關嗎,和這個公司裡所有的人都有關嗎……
這男孩說今晚之後我和他都沒變成她那個樣子,他才會把他知道的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講,他到底什麼意思。
閃念間,我學著他的樣子蹲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