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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麟神色痛苦,卻十分堅定。他對妮娜表示:上了戰場,哪怕是為了千千萬黎民百姓,也要恪守軍人的職責,除非妮娜命在旦夕,並不能有所徇私……但是,等這場戰役結束,他可以為她脫下盔甲,放棄一切,帶她走。
他甚至設想到了,可趁西戎這次兵敗之際,作為談判的條件之一,把妮娜姐弟也接回大允,庇護他們的安全。其實,向神宗提出這種要求,並不容易。齊承麟作為處境尷尬的晉王世子,也要為此付出很大的代價。
然而,這一次,妮娜卻明明白白拒絕了他。
妮娜坦誠,她喜歡過他,卻從未想過與他一起的未來。在她心裡,排在前面的是親人、朋友、權力,甚至還有錢,愛情則是最後一位。相比依靠男人,她更想要自己坐擁萬里江山。
妮娜說:我這樣的人,實在沒資格擁有愛情。
她一字一頓,說得十分堅定。
次日,西戎終於放棄了抵抗,舉起了白旗。西戎割讓了兩座城池,主動要求和親。西戎王甚至親自給神宗寫了一封信,定下了妮娜和親之事。造化弄人,昔日錚錚鐵骨的女將軍,如今受封為英平公主,即將前往大允。
不過,在西戎的百姓眼中,妮娜本有皇室血脈,如今才是適得其所。而她的姐姐羅燕,她的弟弟羅鷹都留在了西戎。西戎王承諾,會庇護他們的安寧。
齊盛並不清楚,和親究竟是誰的主意,而妮娜前往和親,究竟是主動,還是被迫。
顏謐問:“那咱們的晉王世子呢,現在如何了?”
英平公主是先抵達昌州,與齊盛、魏總兵他們一起出發的。她足足在昌州住了五日,才啟程前往靖州。有時,公主會到郊外的松林裡散步,卻從未見過齊承麟。
大允與西戎本就是一河之隔,就如同他與她的關係。最接近的地方,不過是可以直接淌過去的溪流,然而最遙遠的地方,如同隔著迷霧籠罩的海水,根本看不見彼此。
也就是那幾日,齊承麟向魏總兵請罪,在戰場中,本可以儘早活捉對方主將,結果自己用兵有誤,導致戰事貽誤。他懇請留在西北大營,不回靖州接受封賞。
戰事結束後,西北大營難得的清閒無事,據說,齊承麟開始研究挖渠造樹,改善西北黎民百姓的生活條件。
齊盛還提及,他們啟程那一日,妮娜遠遠望著松林方向,輕輕唸了幾句: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
難以想象,妮娜這種眼眸如珠的女將軍,念起這樣詩句來,也沒有一絲違和。
講完了這一段,兩人皆有些唏噓。
顏謐想起妮娜英姿颯爽的模樣,不禁為她可惜:“也不知道她最不捨別過的,是齊承麟,還是戎馬生涯?”
齊盛搖了搖頭:“這個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顏謐本還想說些什麼,齊盛卻催促她去就寢了。顏謐本打算陪他在屋頂坐一夜,聲稱估計他這兩天會回來,做好了準備,之前每日睡得很足。
齊盛笑了,卻仍舊不願意。
他說:“我們跟他們不一樣,有的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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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顏謐洗手焚香,寫下蓮水師太的八字,拿出卦盤,讓纖素找了幾個嶄新的銅板,佔了一卦。卦象漸漸清晰明瞭,她彎起嘴角,輕輕笑了。
正在此時,櫻姿的車輦也到了門外,她香喘吁吁地奔了進來:“那個圓滾滾的胖尼姑,終於有訊息了!”
☆、歸宿
讓櫻姿不解的是,顏謐根本不慌不忙。直到兩日後,小滿也趕了過來,她們才一同啟程前往順州。
在大允的版圖上,順州距離靖州最近。不到一個時辰,她們的車輦停在了順州知府的府邸前。雖是官吏府邸,卻只是個兩進小院,毫無氣派的感覺,似乎是民居改建而成。她們叩了幾下,卻無人應聲,乾脆推開虛掩的木門,徑直邁了進去。
櫻姿一面跨進小院,一面小聲道:“我聽說過這位寧大人,他可是遠近聞名的清官,生活節儉樸素,已過而立之年,卻沒成過親,也沒有子女。這十幾年來,俸祿經常拿來救濟百姓。”
院中也是空空蕩蕩,唯有一個掃地的粗使婆子,見到了她們似乎受到了驚嚇,直接扔了掃帚跑了。她們又往裡走了幾步,毫不費力地在灶間看到了正在忙活的淨月師太。她身穿了一件大紅繡著鳳仙花的凌襖,下面繫著一條真紫色同樣花紋的裙子,似乎為了掩飾禿髮,頭上包了個真紫色頭巾,還打了個好看的結。猶如一朵萬紫千紅的大花,開在了破舊黯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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