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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老者相處的情景又一一湧上了眼前。他跑進廚房用冷水洗洗面,使自己清醒過來,然後又屋前屋後巡視一遍,沒有發現黑衣老者的蹤影。顯然黑衣老者昨夜裡就真的走了,沒有再回來過。黑衣老者沒有走時,聶十八十分希望他早一點走,別來纏著自己,他對黑衣老者是從心裡感到害怕,不管黑衣老者是人是鬼還是神仙,都希望別來纏住自己他心裡肯定,這黑衣老背決不是一般人,一般人敢能去扭下閻王爺的腦袋,拆閻王殿嗎?敢說這世上沒有觀音菩薩嗎?
可是黑衣老者走了以後,聶十八心裡又想再見見這個黑衣老者了,感到這個黑衣老者所說的話,是自己聞所未聞的,更想看看他忽然消失,忽然又現的行動在白天會是怎樣,看看他到底是人還是鬼。
聶十八沒有找到黑衣老者的蹤影,心頭有點恍然若失,於是便打點行裝,準備實現自己的諾言,去廣州一趟,完成賀鏢師臨死時求自己所辦的口。他像平常入深山打獵一樣,帶上了弓箭、獵刀和一些必需用的日常生活用品,頭戴露髻信陽斗笠,腳穿碌耳草鞋,一身獵人裝束,與村人說了一句:“這次出門,恐怕有段日子才能回來。”便告別了小山村,離開自己土生土長的雞公山,踏上千裡漫長的征途,走入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天地。他知道從李家集往北走是信陽城,往南下過武勝關,便是湖廣的應山縣,除此之外,他什麼也不知道了。但他從父親口中得到這麼一個經驗:路是在鼻子下面,只要多向人打聽請教,沒有什麼不可到的地方。
聶十八過了武勝關,已過午時,紅日已偏西,武勝關是群峰峻嶺中的一處險要的關口,無論從鄂入豫,或由豫下鄂,都必需透過武勝關,是南來北往的一處咽喉要地,戰亂興起時,它更成了兵家必爭之地。
聶十八第一次看見這麼一個雄險的大關,一過武勝關,也是湖廣隋州應山縣的境地,只見群峰連綿,山嶺重迭,一條驛道,在群峰峻嶺中左右盤旋、起伏,時隱時現,一直伸展到白雲深處。聶十八沿著驛道走了一個多時辰,沿途極少碰到車馬和行人,心想:怎麼這條大道,沒有什麼人走的?這時,夕陽早已西墜,暮色降臨大地,遠處的山峰,已變得朦朧起來。要是在雞公山,聶十八完全可以趁月色趕路,他熟悉那一帶的地形和小道。現在,可是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不敢貿然在月下趕路了,得找一個住宿的地方才好。放眼四望,見不遠有處村落,便急忙飛步趕去。
這是驛道上一處小市集,名為東篁店,也像李家集一樣不大,只有一條街,有飯店,也有客棧,聶十八走進東篁店,可街道上竟然沒有一個行人,家家戶戶閉門掩戶,連雞犬之聲也不聽聞,彷彿走進了一座無人的市集,心下奇了,這是怎麼回事?突然,從小巷中竄出兩條藍衣勁裝漢子,手持明晃晃撲刀,喝著:“不準動!”
聶十八嚇了一大跳,心想:別不是我碰上打家劫寨的大賊了?怪不得這市集沒有人哩!問:“你,你,你們是什麼人?”
一個漢子“哼”了一聲:“我們正想問你是什麼人哩!”
“我,我是一個獵人。”
“獵人?那你跑來這裡於嗎?”
“我是路過這裡找住的地方。”
兩個藍衣漢子上下打量了聶十八好一會,其中一個說:“看來他的確是一個獵人。”另一個說:“老弟,你在江湖上走動不多,不知道江湖上的人心險惡,鬼魁伎倆,你敢保證他不是賊人的探子,特意打扮成獵人。”
聶十八叫起來:“我怎麼是賊人的探子?”
“少廢話,跟我們走!”
“你、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這就要看你老實不老實了!走!”
聶十八不知道眼前的兩個人是什麼人,但肯定不是什麼大賊的。因為賊人不會說自己是賊人的探子,既然不是賊,人就不怕人,我跟他們走又有何妨?”
聶十八順從地隨他們走,來到一個叫雲來客棧的大門前,兩個漢子將他推了進去,一個守衛的漢子看了看聶十八一眼問:“兩位師兄,抓到一個什麼人?”
“一個打扮成獵人的小賊。”
聶十八又叫起來:“我怎麼是小賊了?你們別誤會。”
“走!你見到了我們少鏢頭再說好了。”
聶十八心想:怎麼這夥人這般不講道理的?是官府中的一個官兒?可是他們又不是官兵的打扮,難道是縣裡的巡捕?他們是來這裡捉賊的?
聶十八給帶進一間大房間,房間中央坐著一位神態威嚴的大姑娘,她身後還站立著兩位佩劍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