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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文太醫來請脈了。”繪春入內稟報道。
“宣。”朱宜修漫不經心的說。
文世清隨繪春進來,行禮道,“微臣給娘娘請安。”
“大人無需多禮,賜坐。”
繪春搬來一張矮凳,文世清坐在最前端的三分之一處,戰戰兢兢的拿出絲帕覆在朱宜修的腕上開始診脈。
朱宜修見他眉目中有憂慮之色,想起他兒子和甄嬛的關係也就明白了六七分,但並沒有出聲問話,只道,“文太醫,本宮近來夜不安枕,可是身子有哪裡不好嗎?”
文世清忙答道,“……娘娘玉體安康,只是這幾日心思耗費了些,還請多休息放鬆心情也就無虞了。”
“嗯,那本宮就放心了。近來天氣炎熱,人也難免心浮氣躁,還是要靜下心來才好。”朱宜修話裡有話的敲打道。文世清幫她做了不少事,醫術也高明。朱宜修不想隨隨便便過河拆橋,但也要他自己知道輕重。
文世清愣了一下,點頭應道,“微臣明白娘娘的意思。”心下嘆了口氣,皇后的意思他如何不曉得。甄府之事他是無能為力的,還得回去勸實初死了那條心,別再想著甄家大姑娘了。
朱宜修心道這當老子的果然比兒子腦筋清醒得多,不會梗著脖子硬上,以卵擊石。
文世清這天當值結束出宮返回府中,進門就見到兒子文實初跟沒頭蒼蠅似的滿屋子亂轉,不禁有些動氣,道,“你這是做什麼!見到為父回來也不打個招呼?”
文實初和甄嬛自幼青梅竹馬,一心想娶她為妻。眼見甄家遭難怎能坐得住,但他身無長物也沒有功名官職,空有救人之心無計可施。被父親一聲呵斥倒停下腳步,上前抓住文世清的袖子,急道,“爹,甄伯父家出了事,被官府來人查抄了,咱們可不能袖手旁觀啊。”
文世清聽了很不受用,臉色板下來,道,“我一介太醫又非刑部官員,能幫得上什麼?”
“爹,您和甄伯父是摯交,怎能見死不救呢!既然皇后娘娘看中您,為什麼不去求求她呢?”文實初覺得父親也撇清得太快了,試都不試,怎知道不行呢。
“糊塗!”文世清啐了口兒子,愈發驚駭朱宜修的料事如神,罵道,“皇后娘娘是什麼人,告訴你,人家早把我們全家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了。先不提這件事原就是他甄遠道做得不對,以我和他多年的交情,難道會忍心看他落難?我今日去為皇后診脈,連半個字都沒來得及提,她已經警告我別管閒事了。實初啊,你難道忍心要你爹去送死麼?”
文實初聽得其父的一番話,囁嚅了半天,說不出話,諾諾道,“可是嬛妹妹,還有玉姚她們都是無辜的……”
“你當我不曉得你喜歡甄家大姑娘,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她家犯了皇上忌諱,註定翻不了身的。旁人躲都來不及,你倒上趕著要去趟渾水。”文世清被兒子的話氣得鬍子直抖,道,“我和你娘就你這一個兒子,你別犯混連累咱們全府,我和你娘還想著你養老送終呢!”
文實初被父親說得垂頭不語,良久才跪下道,“兒子衝動,還請爹息怒。兒子並非有意衝撞,只是實在不忍見嬛妹妹她們淪落……”
文世清長長嘆了口氣,道,“事到如今,我會盡力試試能不能叫他在牢中少受些罪。實初,你繼承為父的衣缽,將來也要入宮廷侍奉,你這樣的性子若是不改,叫我怎能放心呢?”
☆、前途
被拘禁在府中的日子著實難過,更別提還無法與外界有任何訊息往來。甄嬛只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她何曾受過這樣的苦楚!失去自由,失去尊嚴!
十天後終於來人了,甄府眾人跪接旨意——
“甄遠道枉負聖恩,私納罪臣之女形同通敵,念其在任上無有他過,恩賜流放西疆,遇赦不赦;族內男子無論成年與否一律發配嶺南,妻女一律沒為官奴。”
“母親!”在甄嬛的驚呼中,甄夫人云氏昏厥在地。
“還愣著幹什麼,都帶走!將甄氏一族男丁全部押入牢城,即日出發;女眷全部帶走!”前來宣旨帶人的官員下令道。
府中一片愁雲慘霧,雲氏摟著玉嬈直哭,玉姚也死死抱著母親和妹妹不撒手,官兵半拖半拽的把她們分開,驅趕著雲氏和幾個年長的夫人上了一輛馬車,而年輕的甄嬛三姐妹則被帶上另外一車。
兩列隊伍被官兵肆意喝罵著前行,男子的一隊向南,女子的一隊向北,彼此越走越遠,親人骨肉再也見不到一眼。
扒在車窗沿上直到再也看不見甄衍的身影,玉嬈眨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