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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郎十四歲後,每到立秋,都要跟著他爹進山,打下一冬的獵物。
可是今年,只能他獨自跟著獵戶們進山了。
一想起去年的這個時候,就是因為他和爹進山打獵去了,他娘楊氏才大著膽子和鄭屠夫在家裡吃酒。好巧不巧的是,他爹打得獵物太多,提前送下了山。
結果,就看到了那一幕,他爹,也因此摔下了山落了個不治之症,一命歸西了。
而今,他也要走上這條老路,不知道他娘能不能在家裡安分守己地帶好弟妹?
還是少年的王大郎,在出發的頭天晚上,心裡頭七上八下,思緒萬千。
在東里間的炕上貼燒餅一樣翻來覆去地總是睡不著,輕微的動靜驚醒了王二郎。
王二郎從破棉絮子被窩裡鑽出頭來,拿腳踢了踢他哥,“喂,哥,睡不著嗎?”
王大郎就甕聲甕氣地嗯了一聲,“我擔心娘……”
“擔心娘做什麼?家裡柴禾米麵都有了,娘這麼大的人了還要人喂?”王二郎搡了他一句。
“嗨,你懂什麼?”王大郎見王二郎沒有明白他的話,不由嘆了一口氣:“誰擔心這個來?我是怕娘為難你大嫂!”王大郎悻悻地說道。
王二郎聽了沉默一刻,半天才道:“哥還是放心去吧,家裡有我呢。娘要是實在太過分,我不會袖手不管的。”
有了王二郎的這句承諾,王大郎就放心了許多。這個弟弟雖然比他小兩歲,可是因為平日裡喜愛讀書,先前他爹活著的時候,也曾跟鎮上的私塾先生讀了兩年,論起來,比他這個大字不識一籮筐的大哥心眼兒多了許多。
有他在,心月就不用受那麼多苦了。
他踢了踢王二郎的肩膀,笑道:“到時候你要好好開導開導娘。我不在家,別再弄得雞飛狗跳的,守好門戶等我回來!”
兄弟兩個說著話,那天兒已到三更了。
天還未亮的時候,心裡有事兒的王大郎就已經醒了。
他起身穿了麻葛的衣衫,又在上面套了一件他爹留下來的老羊皮襖,拿一根墨色的布帶系在了腰間,就把昨夜裡預備好的弓箭都背在了身上。
又把炕邊掛著的一條裝滿了乾糧的褡褳和一個鼓囊囊的皮水囊往肩上一甩,就推開門來到了堂屋門口。
王二郎聽見動靜也急急地起身,胡亂穿好衣服抹了一把臉也來到了堂屋門口。
楊氏還沒起身,屋子裡靜悄悄的。
王大郎無奈,只得拍著門喊道:“娘,孩兒要進山了。”
好一會兒,屋內才傳來一聲帶著濃濃睡意的女聲,“唔,知道了。”是楊氏的聲音。
王大郎有些失望,卻知道他娘每日裡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起來的習慣,只好道了一聲“娘多保重,等我回來”的話,轉身就要離去。
這時,西里間的簾子被人掀開了,心月一邊攏著頭一邊走了出來。
見了王大郎,沒有一絲羞澀地大方打著招呼,“大郎哥哥要進山哪?”
王大郎緊走兩步迎上前,先前的不快一掃而過,笑道:“心月妹妹何必起得這麼早?天兒還冷,倒是讓你受凍了。”
“哪有這樣脆弱?”心月笑著答道:“知道你一大早要走,還是起晚了。”
說完從袖袋裡掏出一個油紙包兒遞過去,“這是我昨夜才烤好的肉片,你拿著路上帶著吃吧。”
王大郎知道他家裡平日裡壓根兒就不捨得買點兒肉,這肉片還是他前些日子在山上打得一隻野兔子的肉。
他忙搖手:“家裡人多,弟妹還小,留給他們吧。我進了山有的是肉吃!”說著話,他眼角眉梢都是笑。
這個小娘子倒真是個懂事的,他二妹二丫和她一般大,可是沒起來給他送行。
心月見他執意不收,只好把油紙包塞回了袖袋裡。
到時候楊氏要是不給她吃喝的,她就靠這點兒肉片跑路去!管他那些弟妹呢。
暗中正想著的時候,王大郎忽然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頭!
這一舉動真是嚇了她一大跳。
自打成親以來,王大郎除了和她一起吃過飯上過山,說過幾句話,還從未有過這麼親密的舉動!
心月就算是個現代人,也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他這是做什麼?僅僅把她當成小妹妹還是情人?
可是一想到兩人的關係,心月就格外地尷尬,她才多大啊,他要真的對自己生了情,這可怎生是好?
好在王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