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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件單薄的短衫褲,卻將一件長衫搭在肩膀上。
他的臉已經被凍得發紅,眼裡也帶著血絲,顯見得很久都沒有睡好。
可是他的精神看起來卻不壞,神情也很鎮定,看來和其他那些來吃早茶的人並沒有什麼兩樣。
已經認出他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吃驚的看著他,眼中都有了殺機。
小高卻一點都不在乎。
有人已經準備對他出手了,奇怪的是,蔡崇居然一直都沒有發出行動的號令,居然就這樣看著小高走到他的面前。
小高在蔡崇面前一張擺滿切糕的小木桌前站住,桌上的切糕是用好幾層棉褥益著的,小高拋了兩文錢在木桌上,看著蔡崇。
“我要買兩文錢切糕,要帶著棗子的那一邊。”
蔡崇也在看著他,看了半天,忽然笑了:“你真的是來買切糕的?”
“你賣的是切糕,我當然只有來買切糕,這種事有什麼奇怪?有什麼好笑?”
“的確不好笑,一點都不好笑。”蔡崇說:“這種事實在值得大哭一場。”
“你為什麼還不哭?”
“因為應該哭的不是我,是你。”
“哦?”
“你知不知道只要我一聲令下,現在你很可能已經變成個刺蝟了,身上最少也有十七八個地方會像水袋破了洞一樣往外面流血。”
“哦?”
“可是你現在還活著,”蔡崇冷冷的問:“你知不知道你為什麼還能話到現在?”
“我不知道。”
“因為我實在很想問問你,你究竟是來幹什麼的?”蔡崇道:“是來替朱猛做說客?替他來跟我談條件?還是替他來求情?”
小高看著他,也看了半天,忽然嘆了口氣道:“別人的心事是不是從來都瞞不過你?”
蔡崇又笑了。
“其實朱猛可以自己來的,不管怎麼樣,我們到底是老哥兒們了,”蔡崇說得很誠懇:“只要條件不太過份,他說什麼,我都可以照辦。”
“真的?”
“當然是真的,”蔡崇道:“我根本就不想跟他這麼樣耗下去,自己的兄弟窩裡翻,弄得大家精疲力竭,兩敗俱傷,讓外人來撿便宜,這樣又有什麼好處?”
“確實連一點好處都沒有。”
“所以你不妨回去把我的意思告訴他。”蔡崇道:”我相信你一定也能看得出我是一番誠意。”
“我當然看得出。”小高說:“我只不過覺得有點奇怪而已。”
“奇怪什麼?”
“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想到過,我是替朱猛來殺你的?”
蔡崇微笑,連那雙利刃似的狹眼中都充滿笑意。
“你是個聰明人,怎麼會做這種事?”他說:“這條街上都是我的人,只要你一出手,就是能殺了我,你自己也必死無疑。”
“我相信。”小高說:“這一點我也看得出。”
“你還年輕,前程如錦,你跟朱猛又沒有什麼太深厚的交情,為什麼要替他來賣命?”蔡崇微笑搖頭:“你當然不會做這種事的。”
小高也笑了:“你說得一點也不錯,這種事連天下最笨的大笨蛋都不會做的。”
蔡崇大笑,笑得愉快極了。
就在他笑得最愉快時,忽然看見淡談的青光一閃,已經有一把利劍刺人了他的心臟。
笑容忽然凍結,就像是一張手工極拙劣的面具般凍結在他臉上。
在這一瞬間,所有的聲音和行動彷彿也全部被凍結。可是在一瞬間之後,就忽然騷動沸騰了起來,使得這條長街變得就像是火爐上一鍋剛煮滾的熱粥。
唯一能夠保持冷靜的一個人還是小高。
他來做這件事,只因為他認為這件事是他應該做的,成敗利害,生死存亡,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現在他的使命已完成,已經親眼看到了叛徒得到應有的下場,別的事他已經完全不在乎。
雖然他不在乎,可是有人在乎。
動亂的人群還沒有撲過來,半空中忽然有一條高大的人影飛鳥般墜下,落在小高身邊。拉住了小高的手。
“他是我的朋友。”朱猛又發出雄獅般的怒吼:“你們要動他,就得先殺了我!”
第九章 蝶舞
二月初六。
長安。
四隻信鴿自洛陽飛出,有一隻在灰冷的暗空中迷失了方向,有一隻的翅膀被寒風的冰雪凍結,墜死在關洛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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