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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你當時只想到要別人的命,卻忘了那也是你自己防身護命的利器。”
計先生也承認。
“不管怎麼樣,我都不該把那筒針拿去給別人的。”他又嘆了口氣。用一種耳語般的聲音告訴卓東來:“幸好我自己還有幾筒。”
他的聲音很低,就好像在對一個知心的朋友敘說他心裡的秘密。
卓東來一定要很注意的去聽才能聽得到。
就在他聽的時候,計先生的絕戶針已經打出來了,分別從他的雙手衣袖和他手裡那管洞蕭裡打出來,這三筒針已足夠將卓東來所有的退路全部封死。
一筒三針,已足追魂奪命,何況是三筒?
何況它的針筒和機器都是經過特別設計的,速度也遠比世上大多數暗器快得多。
可惜卓東來更快。他根本沒閃避,但是他手上的劍己劃出了一道光芒耀眼的圓弧。劍氣激盪迴旋,就好像渾水中忽然湧出的一個力量極強大的漩渦。
九點寒星在一剎那間就已被這股力量捲入了這個漩渦,等到劍光消失時,三筒針也不見了。
計先生的心也沉了下去。
高漸飛是學劍的人,已經忍不住要大聲稱讚。
“好劍法!”
卓東來微笑著說:“你的劍也是把好劍,好極了。”
他忽然又轉臉去問計先生。
“剛才我說話的時候也是個好機會,你為什麼不乘機把你剩下的那筒針打出來?”
計先生的手握緊,握住了滿把冷汗。
“你怎麼知道我還有兩筒針,你連我有幾筒針都知道?”
“你的事我大概都知道一點。”卓東來說:“大概比你想象中還要多一點。”
計先生又開始嘆息。
“卓先生,你的確比我強,比所有的人都強,你的確應該成功的。”他黯然道:“從今以後,我絕不會再叛你。”
“從今以後?”卓東來彷彿很詫異:“難道你真的認為你還有‘以後’?”
計先生的臉色沒有變,一個人經過易容後臉色是不會變的。
可是他全身上下的樣子都變了,就像是一條驟然面對仙鶴的毒蛇一樣,變得緊張而扭曲。
“你要我怎麼樣?”他問卓東來:“隨便你要我怎麼樣都行。”
卓東來點了點頭。
“我也不想要你怎麼樣,只不過要你做一件最簡單的事而已。”他說:“這件事是人人都會做的。”
計先生居然沒有發現他的瞳孔已收縮,居然還在問他:“你要我去做什麼事?”
卓東來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我要你去死。”
死,有時的確是件很簡單的事。
計先生很快就死了,就在卓東來掌中的劍光又開始問起光芒時,他就死了。
劍光只一閃,就已刺人了他咽喉。
高漸飛又不禁出聲而贊:“好劍法,這一劍好快。”
卓東來又微笑:“你的劍也是把好劍,遠比我想象中更好,我好像已經有點捨不得還給你了。”六
朱猛一直沒有動,而且一直很沉默。
他本來絕不是這樣的人,司馬的死本來一定會讓他熱血沸騰、振臂狂呼而起。
他沒有動,就因為司馬的死忽然讓他想起了許多事,每件事都像是杆長槍一樣刺人了他的心。
——吳婉為什麼要這麼樣做?是為了報復?還是為了保護自己?
一個人自己做錯了事,卻將錯誤發生的原因歸咎到別人身上,自己心裡非但沒有悔疚反而充滿了仇恨,反而要去對別人報復。這種行為本來就是人類最原始的弱點之一。
一個人為了自己做錯了事,而去傷害別人來保護自己,這種心理也是一樣的。
自私,就連聖賢仙佛部很難勘破這一關,何況凡人。
但是朱猛的想法卻不同。
他忽然想到吳婉這樣做很可能只不過是因為深愛司馬,已經愛得身不由己,無可奈何了。
愛到了這種程度,愛成了這種方式,愛到終極時就是毀滅。
所以她就自己毀了,不但毀了自己,也要毀滅她所愛的。
司馬能瞭解這一點,所以至死都不怨她。
蝶舞呢?
在卓東來命令他的屬下夜襲雄獅堂時,蝶舞為什麼要逃走?寧可被卓東來利用也要逃走?
她是為了“愛”而走的?還是為了“不愛”而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