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為什麼。”
“因為我這把劍不是用來對付你的,”小高用一種非常客氣的態度說:“因為你還不配。”
孫通的臉色還是沒有變,可是眼睛裡卻忽然佈滿了血絲。
有很多人在殺人之前都會變成這樣子。
他的手已經垂下,握住了放在凳子上的劍柄。
小高卻已經站起來,轉過身,準備走了,如果他想要出手時,沒有人能阻止他,如果他不想出手,也沒有人能勉強。
但是他還沒有走出去,就已聽見一陣奔雷般的馬蹄聲。”
蹄聲中還夾雜著一種很奇怪的仰步聲,只有穿著釘雅在冰雪上奔鮑時才會發出這種腳步聲。
他剛分辨出這兩種不同的聲音,就已經看到一騎炔馬飛奔而來。
馬上的騎士滿面虯髯,反穿一件羊皮大襖,衣襟卻是散開的,讓風雪刀鋒般刮在他赤裸購胸膛上,他一點都不在乎。
後面還有一個人,腳上穿著雙油布釘鞋,一隻丁拉住馬尾,另外一隻手裡卻挑著根竹竿,把一個麻布袋高高挑在竹竿上,跟著健馬飛奔,嘴裡還在大聲呼喊著,“楊堅的人頭就在這裡,這就是叛徒的下場。”
馬上人縱聲大笑,笑聲如獅hou,震得屋簷上的積雪一大片一大片的落下來。
小高當然不走了。
他從未見過朱猛,可是他一眼就看出這個人必定就是朱猛。
除了“雄獅”朱猛外,誰有這樣的威風?
他也想不到朱猛怎麼會忽然在這裡出現,但是他希望孫通讓他們過去。
因為他已經看見了朱猛手裡倒提著的一柄金背大砍刀。
四尺九寸長的金背大砍刀,刀背比屠夫的砧板還厚,刀鋒卻薄如紙。
孫通還年輕。
小高實在不想看見這麼樣一個年輕人,被這麼樣一把刀斬殺在馬蹄前。
可惜孫通已經出去了,帶著一片雪亮的劍光,從桌子後面飛躍而起,飛鳥船掠出去,劍光如飛虹,直取馬上朱猛的咽喉。
這一擊就像是賭徒的最後一道孤注,已經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押了出去。
這一擊是必然致命的,不是對方的命,就是自己的命。
朱猛狂笑:“好小子,真有種。”
笑聲中,四尺九寸長的大砍刀已高高揚起,刀背上的金光與刀鋒上的寒光,在雪光反映中亮得像尖針一樣刺眼。
小高只看見刀光一閃,忽然間就變成了一片腥紅。
無數點鮮紅的血花,就像是焰火般忽然從刀光中飛濺而出,和一片銀白的雪色交織出一幅令人永遠忘不了的圖畫。
沒有人能形容這種美,美得如此悽豔,如此殘酷,如此慘烈。
在這一瞬間,人世間所有的萬事萬物萬種生機都似已被這種美所震懾而停止。
小高只覺得自己連心跳呼吸都似已停止。
這雖然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可是這一瞬間卻彷彿就是永恆。
天地間本來就只有“死”才是永恆的。
奔馬飛馳未停,釘鞋仍在奔跑,跑出去二十餘丈後,孫通的屍體才落了下來,落在他們的人和馬後面,落在像那柄大砍刀的刀鋒一樣冷酷無情的冰雪上。
然後那千百點血花才隨著一點點雪花落下來。
血花鮮紅,雪花瑩白。
奔馬長嘶,人立面起,穿釘鞋的人也輕飄飄飛起。
朱猛勒馬,掉轉馬頭小步奔回,釘鞋就像是一隻紙鳶般掛在馬尾上。
道路兩旁的青衣人,雖然已經拔出了腰刀,他們的刀鋒雖然也和朱猛的刀鋒一樣亮,可是他們的臉色和眼色卻已變成死灰色。
朱猛又大笑。
“你們看清楚,老子就是朱猛。”他大笑道:“老子留下你們的腦袋,只因為老子要你們用眼睛把老夫看清楚,用嘴巴回去告訴司馬和卓東來,老子已經來過了,現在又要走了,就算這裡是龍潭虎穴,老子也一樣要來就來,要走就走。”
他大喝一聲:“你們還不快滾?”
青衣人本來已經在往後退,聽見這一聲大喝,立刻全部跑了,跑得比馬還快。
朱猛本來又想笑的,卻還沒有笑出來,因為他忽然聽見一個人嘆著氣說,“現在我才知道,這個世界上像孫通那麼不怕死的人實在不多。”四
小高已經坐下,就坐在孫通剛才坐的位子上,而且還把孫通剛才拔劍時跌落的劍鞘撿起來,放在桌上,和他自己那柄用粗布包住的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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