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4 頁)
饒是如此,生活還是要繼續,秦雪蓮沒有做完月子,就開始下床做家務,戰戰兢兢侍候婆婆和丈夫,還要時時忍受他們的冷言冷語,一身病根就在這個時候落下,以至於後來每到陰雨天,全身骨骼就痠痛不已。產假滿後,秦雪蓮不得不上班了,她給孩子餵過奶、換過尿布後,小心翼翼對婆婆說:“媽,麻煩您照顧一下可兒,我一下班馬上就回來。”
婆婆冷冷的“嗯”了一聲。秦雪蓮覺得不放心,還想再交待一下照顧孩子的事,婆婆不耐煩:“行了,不就照顧一個孩子嘛,大偉是我一手帶大的,難不成我還沒有你懂得多。”
秦雪蓮不敢再說什麼,忑忐不安的去上班。大概是母女連心,上班的時候,她總覺得心神不寧,到了中午,向護士長請一個假,匆匆跑回家。房間裡靜悄悄的,她臨走時給可兒準備好的奶粉還放在桌子上,看樣子一次也沒有泡,也就是說,可兒整個上午沒有喝過奶。秦雪蓮衝進臥室,孩子一個人躺在床上,嘴上貼著一聲膠布,小小的臉蛋憋成了紫青色。她急忙把膠布撕下來,孩子已經哭不出聲間。秦雪蓮雙手發顫,強迫自己鎮定住,實施急救方式,過了好一會兒,孩子終於大聲哭了出來。她鬆一口氣,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雙手卻更緊的抱住孩子,忍不住也哭起來。
“叫什麼喪,吵死了。”婆婆怒氣衝衝站在臥室門口。
“為什麼要這麼做?”秦雪蓮舉起那塊膠布。
“哦,”婆婆不以為然,冷冷說:“這死丫頭哭個不停,吵得我沒法睡覺。”
秦雪蓮怒極,大聲吼:“對一個才滿百日的嬰兒做這種事,你還是不是人?”
鄭老太愣了一下,這個兒媳一向逆來順受,還是第一次看到她憤怒的樣子。鄭大偉恰好開門進來,看見屋內的情形,隨口問一句:“怎麼了?”
鄭老太一見到兒子,立即有了底氣,雙腿一屈坐在了地上,一邊拍打大腿,一邊哭:“我這造的是什麼孽喲,守了大半輩子的寡,好不容易把兒子拉扯大,還要侍候小的,侍候不好,就要捱罵受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大偉他爸,你等等我,我這就去找你。”她從起上爬起來,往門口衝去。
鄭大偉急忙拉住老孃,回過頭,一個巴掌狠狠甩在了秦雪蓮臉上,打得她踉蹌側向一邊,半邊臉浮起五個紅腫的指印。
秦雪蓮仍然緊緊抱著孩子,慢慢迴轉過臉,看見鄭大偉身後,婆婆得意的神態,她舉起一直捏在手中的膠布:“你知不知道你媽做了什麼?她用膠布封住可兒的嘴,如果不是我發現得早,可兒早就沒有生命了。”
鄭大偉不耐煩:“死了更好,我還可以生個兒子。”
秦雪蓮心冷如死灰,冷冷盯著眼前這個人,只覺得陌生。這就是追求她時,溫情脈脈的那個男人?新婚時,對她體貼關懷的丈夫?
在八十年代初期,離婚始終是一件不光彩的事,特別是這樣一個小縣城,身邊到處都是熟人,對於離婚人士,大家總會用一種不贊同的眼光去看待。鄭大偉沒有提離婚,是怕影響他的前途;秦雪蓮也沒有提離婚,是多年的傳統教育使得保守思想深入到了她的骨子裡。可兒姥姥勸女兒:“千隻草鞋,頭只好,女人離了婚就很難再找,就算找到了,後爹能對可兒好?大偉以前對你很好,現在大概一時糊塗,你還是再忍忍吧,說不定過段時間他就清醒了,可兒先放我這裡,等她要讀書了,你再接回縣城。”
於是,才滿百日的可兒被送到了鄉下姥姥家,秦雪蓮一到休假日就騎腳踏車回鄉下看望女兒。因為姥爺姥姥的痛愛,鄉親們的純樸善良,可兒在農村渡過了她的快樂童年。六歲以前,她沒有見過爸爸和奶奶,所以她的思想概念中從來就沒有爸爸和奶奶這兩個詞,她只知道家人是姥爺姥姥,還有媽媽。
慘淡年華(2)
無論教育水平還是學習環境,縣中心小學都遠勝於鄉村小學,可兒滿六週歲後,秦雪蓮把她接回身邊,送入中心小學一年級讀書。從小在姥爺姥姥慈愛的笑容里長大,習慣了和村裡小夥伴滿漫山遍野撒歡,突然被帶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可兒渾身不自在,尤其是屋裡兩個冷冰冰的人,一個總是用鄙視且帶有敵意的目光看她,一個總是冷漠的對她視而不見,更加的讓可兒無所適從,她本能排斥這個沒有溫情的房子,每天能不回去儘可能的不回去。
其他小同學都盼著週五,可兒卻最怕週五,一個週五的傍晚,秦雪蓮又一次把在學校操場上蹦達的可兒給揪了回去。屋子裡一如既往冰冷陰森,鄭大偉在看報紙,聽到妻子女兒回來,眼皮也沒有抬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