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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聲,冰冷的鐵門在她們面前無情合攏。秦雪蓮蹲下身,抱住可兒嬌小的身軀,淚水打溼了她的胸襟:“可兒,對不起,媽媽沒能力,沒有給你幸福,也沒能讓你有一個完整的家。”
可兒沒有哭,雙手圈在媽媽的脖子上,聲音裡有著與她年齡不相符的冷靜:“有媽媽,有姥爺姥姥,我就有家,等我長大了,一定要保護好你們,誰也別想欺負你們。”
在醫院同事的幫助下,一紙訴訟把這樁離婚案送上了法院,最後法院判定夫妻共同財產平均分割,鄭大偉收入的15%作為鄭可兒的撫養費,每月十五號前支付,學費以及孩子將來可能出現的醫藥費一人一半承擔。
恰逢醫院職工集資建房,秦雪蓮拿著離婚分到的那一筆錢以及其優惠的價格購到了一套三居室,把鄉下的父母接來一起居住。於是,十歲之後,可兒終於有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家,不富裕但很溫暖。
至於可兒的撫養費學費及醫藥費,鄭大偉從來沒有主動給過,秦雪蓮也沒有去追討,偶爾狹路相逢,這對曾經的夫妻也只是形同陌路。
慘淡年華(3)
與同齡人相比,可兒的心智明顯要成熟很多,她很聰明,也很努力,從小學到高中,成績排名從來沒有低於年級前三名,各類知識競賽,只要有她參與,就必定能捧回獎項。成績優異且乖巧的學生歷來是學校的最愛,到了高三,她簡直成了學校的重點保護物件,趙湘雨常開玩笑:可兒在老師們眼中堪比熊貓。
湘雨和可兒可謂是同窗十年,自小學開始,兩個人就一直同班,連座位也是一前一後的排在一起。湘雨成績平平,在同年級排名不上不下,恰好居中。不過她在學校的知名度倒是不低於可兒,主要是因為長得很漂亮,屬校花級人物,能歌善舞,擅長演講朗誦,只要學校有什麼文藝活動,主持人、歌舞領銜之類的角色肯定非湘雨莫屬。
其實單從相貌而言,可兒並比不湘雨遜色,可兒家庭經濟條件不好,媽媽一個人的收入要負擔全家四口的生活,可兒沒有多餘的錢也沒有多餘的時間把自己收拾得光鮮一點,一年四季的寬大校服和清湯掛麵髮型,大多數時間總在埋首苦讀,少女的青春靚麗湮沒於她的沉默與樸素中。
相較於可兒,趙湘雨的家境要好上許多,她爸爸已升任縣中心醫院院長,媽媽是縣工貿局局長,雖不能說大富大貴,在這個小縣城也算得上是小康之家。湘雨擅長打扮,雅緻得體的衣著把她原本就出色的容貌襯托得更加嬌美,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成為一道令人賞心悅目的景緻。
不同境遇、不同性格,並沒有影響兩個女孩的友誼,每當湘雨對著幾何題或英語試題愁眉苦臉時,可兒再忙也會放下書本,一步一步耐心教她解題思路。湘雨知道可兒的家庭情況,購買學習或生活必須品時,都會買雙份,然後一臉苦惱的對可兒說:“我一不小心又多買了,浪費掉實在可惜,你幫幫我吧。”
可兒明白湘雨的好意,大大方方收下她的東西,從不說謝謝之類的客套話。湘雨的媽媽張嵐特別喜歡可兒,每次可兒來趙家,張嵐便熱情留她吃飯,恨不得到好吃的全送到可兒面前。
湘雨撒嬌:“媽媽,你再這麼偏心,我可是會傷心的。”
張嵐瞪一眼女兒:“下次你也考個第一給我看看。”
“哎,”湘雨靠在趙永年身上,嬌滴滴說:“老爸,你看,你女兒被人嫌棄了。”
趙永年用筷子輕輕敲一下女兒的腦袋:“坐沒坐相,不被嫌棄才是奇蹟呢。”話雖這麼說,他眼中分明滿面是寵溺的笑意。
張嵐也忍不住笑起來。
可兒微笑看著這幸福的一家,心底不無羨慕,同樣是女兒,湘雨是她爸爸的掌上明珠,而她卻是自己親生父親的眼中釘,一樣的男人,兩樣的品行。
早年的高考是在每年七月份舉行,那時考大學就相當於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七月份因此被稱為黑色七月。臨近高考的前一個月,湘雨建議可兒到她家中居中,一方面便於兩個人一起溫習功課;另一方面湘雨家在學校附近,可兒的家離學校較遠,住到湘雨家,可兒就不必頂著炎炎夏日來回奔波。可兒本不想麻煩湘雨一家人,耐不住張嵐和湘雨反覆勸說,就連秦雪蓮也贊同她去湘雨家住,可兒終於被說動,暫時住入了趙家,每週回家一趟。
考期在酷暑中一天天逼近,幾乎所考生都進入了備考的衝刺狀態,可兒每每溫書到深夜感覺疲憊時,便站在窗前抬頭仰望夜空中斜掛的明月短暫放空自己的思想,當作一種小憩。
“可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