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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說這鬼是被我們帶來的嗎,程舫女士??”
“難道不是?誰像你們這樣半夜三更搞什麼拜神儀式,如果不是心裡有鬼,拜什麼神!”
“你講點道理好不好,這是每個攝製組歷來到這兒的規矩!”
“但以前出過這種事嗎?為什麼你們一來就會出這樣的事!死那麼多人!見鬼!你有沒有看到那些屍體的樣子!那絕對不是正常人做得出來的!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越說越激動,程舫猛一回頭指住林絹:“還有你!白先生早就警告過老周讓他提防著外面的是非,很多東西我能忍就都忍了,還真沒想到老週一出事,你居然真有那臉跑到這裡來!!”
這話一出口,林絹的臉刷的下就紅了,張了張嘴要說什麼。我怕她一開口讓這局面變得更糟,趕緊扯住了她的手:“絹!”
她及時住了口,眼裡一絲怒氣閃過,總是爭強好勝的性子,哪怕確實是她沒理在先。
“再說了,為什麼你們幾個都沒事。”程舫的話音再次響起。似乎一連串的話說出口後,她情緒穩了很多,不再像原來受驚過度的麻雀似的,也沒再為陳金華的事而手抖個不停,於是出口的話也變得有邏輯起來,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照廳裡的樣子來看,那個兇手一晚上殺光你們所有人並不是什麼難事,不就隔了道門,為什麼你們都沒事!”
“程小姐是希望我們都死光麼。”王南忍不住冷哼。
“不是希望你們死光,只是覺得奇怪。這很詭異不是麼,只隔了一道門,外面的人死得那麼慘,你們一點事都沒,甚至還說沒聽見一點動靜,這太戲劇了吧,拍電影麼?!你們誰都不覺得這事很讓人費解麼!!”
確實,程舫說得沒錯。這一點的確很蹊蹺。
客堂裡一晚上死了十二個人,身首異處。其他的人也不知所蹤,包括僅和我們一牆之隔的另一房間的那些女孩子們。他們在哪裡,是死是活,沒人知道。可是僅僅隔著一道牆,一扇門,我們這屋子和工作室裡那幾個人卻都沒事,包括王南,他本是應該睡在外面客堂的,只是昨晚天熱睡不著,所以跑到工作室看沈東他們研究那捲小高死亡現場的錄相帶。於是他現在和我們在一起,為昨晚出事的那些人而驚恐著,疑惑著。
這不僅讓人琢磨,如果他昨晚沒去工作室的話,那他這會兒會怎麼樣。
想著,偷眼打量了王南一眼。他在角落裡蹲著,興許也想到這一點了,一張臉灰得跟死人一樣難看。
忽然劉君培的身影踱了過來擋住了我的視線。
面朝程舫站著,他手裡握著他那本劇本,似乎無論什麼時候,這東西跟他都是離不開的:“我覺得,有些話不如等到我們出去以後說個痛快更好,你覺得呢,程小姐?”
程舫冷笑:“你覺得我們能走出去麼,我都走了一晚上了。”
“晚上路看不清楚。”
“這話不應該對一個在這裡生活了那麼多年的人來說。”
“有幾個人敢說對這宅子很瞭解呢,程小姐,周老爺子敢這麼說麼?”
“宅子是死的。”
翡翠小人(44)
“死的?昨晚走一晚上,你還這麼認為?”
“我……”
還想說什麼,忽然陳金華的聲音從後頭響起,帶著點沙啞:“下一幕是什麼?”
輕輕一句話出口,劉君培一怔:“你……”
“下一幕你寫的是什麼,老劉?”
“你怎麼也……”
陳金華苦笑:“你給我看的最後一幕,他們都沒看過,你我都知道那上面寫的是什麼。”說著朝自己肩膀看了看,點點頭,“所幸,比你寫的狀況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老劉,說吧,下一幕是什麼?”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因此而集中在劉君培身上,不大的空間剎時靜了下來,連外頭的蟬叫聲都沒有。
突然間外面轟隆一聲悶響,突兀得讓人半天都回不過神來。屋子裡還是一片死寂的靜。黑壓壓的雲層蓋住之前的豔陽高照,低低地彷彿就要在庭院裡滾下來,悶悶的讓人心裡直髮慌。呼呼咻咻——門外捲進股陣風,很濃的硫磺味,滲著客堂裡瀰漫不散的腥臭。
“下一幕,沒有。”不知過了多久,劉君培推了推鏡架慢慢道。
“什麼……”
“還沒寫,所以沒有。”
一陣異樣的沉默再次包圍了這塊小小的地方,所有人因為這句話而緊盯著劉君培,而劉君培摘下鼻樑上的眼鏡,將那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