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3/4 頁)
進去。我們趕緊跟入,一腳踏進那間暗得有點發涼的小屋,隨即全都呆在了原地。
屋子最北邊角落裡站著個人。
個子小小,還帶著點佝僂,手裡揮著把老式的獵槍手舞足蹈著,興高采烈的樣子。及至意識到我們的存在,他回頭朝我們看了一眼,隨即又繼續興高采烈地一邊用那把槍的託朝地上那顆已經稀爛了的頭砸了下去,一邊衝我們咧開嘴嘿嘿地笑:“娘娘來了……娘娘來了……”
翡翠小人(50)
滾了一個多小時的悶雷之後,雨終於嘩啦啦地落了下來,很大的雨,傾瀉著像小孩哭得一塌糊塗止都止不住的眼淚,把太陽都快衝得看不清楚了。可是萬里無雲的天,這雨都不曉得是從哪裡過來的。
我跟林絹坐在門坎上,看著男人們在院子中間那棵老槐樹下挖著坑。這宅子裡到處可以看到這種樹,很不好。槐樹很陰,宅子又那麼老,這種又老舊人又少的地方根本就不應該種那麼多的槐樹。
坑是給本新伯準備的。這個總是小心翼翼做著他的事,對誰都那麼和善的老頭,這會兒安安靜靜被一塊油布包著在樹底下躺著,如果不是衣服和身體的特徵,誰都沒法從他那張被砸得像塗了層泥漿似的臉上分辨出什麼來。身後時不時地會傳來周老爺子的瘋笑聲,一陣接著一陣,在這樣的環境裡聽著心裡堵得慌。被收掉了槍後綁在客堂的凳子上,他一直就這麼笑著,比第一次見到他時瘋得厲害得多,但再怎麼樣,誰都沒想到他會用這方式殺了本新伯。
“哈哈!娘娘來了!娘娘來了!”一邊笑他一邊嘴裡不停說著這些,半個多小時了,他的嘴就沒停過,話音尖銳得讓人心煩意亂。
有那麼一瞬我好像看到一抹黑黑的影子在本新伯被抬進坑裡的時候,在東北角那道走廊裡閃了下。這發現讓我一個激靈。
身旁的林絹覺察到了。她用力地吸了兩口煙,聲音啞啞的小心地問了句:“怎麼了?”
我搖搖頭,因為那影子不見了。雨把院子裡的一切沖刷得有點模糊,我不確定它是不是真的出現過。還是因為最近死了那麼多人,卻沒有讓我看到一個靈魂,所以由此生出來的幻覺。
太鬼了……明明都是才死不久的,不是麼。它們的魂去哪裡了……
“我一直在想我們到底碰到什麼了。”隔半晌,林絹又道,“你見過這種事麼,寶珠……房子怎麼繞都繞不出去,像會繁殖似的。一晚上死了那麼多人,那樣子……你說是人殺的,我都不相信……怎麼可能用這麼可怕的手段殺掉這麼多人,卻沒發出一點點動靜?我們到底撞到什麼東西了,寶珠……”
“可能是……鬼……”憋半天,我道。
“鬼?”林絹朝我看了一眼,表情平靜而認真,“這宅子裡的鬼麼?”
我點點頭。
她又用力吸了口煙:“不可能,這宅子裡不可能有鬼。”
她這一說我倒覺得有些奇怪了。她在說“不可能有鬼”,那就代表她認可“有可能有鬼”了?
“我不曉得你進宅子時有沒有留意過那些房門上的匾,那都是有講究的。”說著,她朝上指了指。
我循著她指的方向望見頭頂那塊匾額。新刷的漆,黑底金字,漆水都像沒幹透似的。左右分別掛了兩塊黑色木質的雕刻物,我看不出它們雕的是什麼,有點像八卦,中間一隻獸,看起來又像麒麟,又不像麒麟。應該是有些歲數的老物了,突出的部分墨亮墨亮的,凹進去的部分滿是灰塵,就那麼掛在簇新光鮮的新房子上,看起來有點突兀。
“那是什麼?”我問她。
“白馬寺開過光的天喜貔貅八卦屏。說是光緒年的,用天木藏香薰了整半年才開始用,這宅子每間屋子上都有,聽說驅邪可靈了。”
天喜貔貅八卦……
聽到這個我打了個突。這東西以前姥姥提到過,那可邪……說是八卦,完全不是那回事,只是個很像八卦的密宗的一種圖騰而已。一般是柳木的,考究點用烏木,這東西是可以吸屍氣的,名叫天喜,但一般是喪葬事宜上才可能見到,也有用在一些上不得檯面的祭祀上,總之不是什麼善物……
翡翠小人(51)
為什麼這裡每間屋都要掛這種鬼東西?還驅邪??
“還有那些窗格子,你要仔細看就曉得了,上面刻的全是經文,所以我討厭這鬼地方。你要看看那些窗就能知道為什麼,刻得密密麻麻的,能把人頭皮都給炸麻了。還有滿園子的槐樹,那都是驅邪用的。你說這種地方怎麼會鬧鬼,他們就差把佛堂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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