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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姑娘(10)
“什麼……”沒等我把話問出口,他又道:
“相親和訂親有什麼關係?”
動作很隨意,隨意得彷彿一種自然。
我被他這突然而來的動作弄得有點僵硬:“有了相親,就有訂親。”
只是隨口應了一句,卻隨即感覺他手指緊了緊:“那就是一回事了。”
有點疼,我沒有回答。只是低頭掙了掙,沒能掙脫,卻感覺一道冰冷的東西插進了我的頭髮慢慢朝下劃。
似乎是他的手指。
他的手指慢慢划動在我的頭髮間,像把梳子。
他在做什麼?
一陣不安,狐疑間我感覺到那道冰冷再次貼著我的頭髮朝下滑。
很輕的動作,很陌生的細緻。
“鋣,你在做什麼?”僵著脖子,我終於憋不住開口
他的手指從我髮絲間劃落到我的臉頰:“最近在想一些事。”
“什麼事?”
“以前的事。”
“以前?什麼事?”
沒有回答,頭髮上他手指的溫度忽然消失了,連同他在我身後的存在感。我回過頭,身後空無一人,只有房門半開著,從外頭拉進一片客廳的光亮。
偷偷鬆了口氣,我走過去把門關上。
真被他剛才的樣子給嚇住了,心臟跳得飛快,我想不通鋣今天這有點反常的樣子到底是怎麼了。
只是琢磨了半晌還是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正準備換衣服上床,我卻在這時突然覺得肩膀上有點重。
一種陰冷冷的重。
心臟一陣發緊。
迅速回頭,身後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而肩膀上的重也在這同時消失了,我忙把手伸向房門,正要用力把它往外推,脖子上忽然冰涼涼地一冷。
然後一張臉從我肩膀後慢慢移了過來,帶著股淡淡桃花的香氣:“妹妹……叫我好等呢……”
桃花煞,據說,它是人的冤魂遲遲不滅所以在桃樹根下凝聚而成的一種煞氣。
每年桃花開得最旺的季節,它會幻化成人樣在桃林裡兜轉,因為幻化的樣子無論男女都美得不可方物,所以被人稱做桃花魅。可是正如最毒的花往往是最美的,這東西極兇,往往撞克到了它,幾乎無人可倖免。所以更多的時候,它被人叫做桃花煞。
三年前我被桃花煞纏住過一次。那時候因為有狐狸在,所以我僥倖逃過一劫,而這次和林絹去桃花鄉踏青,沒想到同樣的地方不一樣的場地我居然會又碰到了這種東西。只是這次沒有狐狸,結果他第二天晚上就跟到了我家。
他的手纏著我的脖子,我脖子僵得一動不能動。
這種東西即使是要人性命,也是要得異樣地嫵媚。
滿眼充斥著他通體嫵媚的顏色,呼吸裡全是桃花的清香,而這味道讓我的頭很暈。腦子有種不受控制的昏沉,心下清楚自己正在重複著三年前時那個差點要了我命的過程,而他也像是存心要讓我清醒著感受這一切似的,和三年前不同,他沒有帶走我四肢的感覺。
所以我能夠有機會把手偷偷伸進衣袋去掏我的護身符。
自從姥姥給的珠串在老家弄斷之後,隨身帶著這些東西已經成了我的習慣,它們上面有狐狸用一些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奇怪東西塗抹上去的符號。每天帶在身邊,對於某些東西來說它還是挺有效果的,它和姥姥的珠串一樣避免著那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東西因為被我的感知吸引到我身邊,而給我造成的日復一日的困擾。
可誰知這會兒沒等我把符從兜裡拿出來,手心裡突然間就空了,緊跟著耳朵邊嘩啦啦一陣響,那張符被身後一隻手慢慢抵到了我的眼前。
灰姑娘(11)
“那隻白狐,他在哪兒?”湊在我耳邊,他問。
我搖頭。
眼見著這隻手隨之輕輕一抖,那張護身符轉眼在我面前裂成了一堆金黃色的碎屑,於是明白,狐狸做的這些符在這妖怪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那麼就你吧。”身後再次響起他的話音,“狐狸不在,就由你來代替好了。”
話音落,我感到脖子後面一股冰冷的氣流滑過。
就和三年前的感覺一模一樣,清晰地感覺到身體裡有什麼東西隨著那股氣流絲絲縷縷滲了出去,可是手腳麻痺了似的動彈不了。我想我這次是真的完了。
就在這時,一陣似笑非笑的聲響突然間從窗臺上倏地下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