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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會有一些方言區用到它,通常都把炮當作軍隊的炮,或在相棋中實力僅次於車馬的一個子兒。在相棋中,炮的實力怎麼還輸於車馬呢?可能是炮適於遠戰而不宜於近戰,它只能間接殺敵,而不能像車馬那樣一正一歪直接殺敵。
炮在享飪時不然,旺火急炒,想一想,都有那種嘭的一團烈焰騰上手鍋,廚子急投了姜蒜鍋中,或勾芡澆汁,使火滅去,這就不是隔山打炮了,簡直是短兵相接。我一度喜歡旺火急炒,也就是炮,在南方的時候,急火炒鱔絲,那味道好得不得了。在南方的春夏時節,水稻田裡秧苗初長,田水充盈,夜間去叉黃鱔(鱔魚好像是比較廣泛的叫法),鄂東南叫黃鱔,這廝端的黃,滑溜,眼睛細小一仁,俗世認為眼睛像黃鱔眼睛的人皆滑。黃鱔在夜間會把身子出洞,大約三分之二的樣子,直立,頭像一支藕箭,不同處是黃裡帶點黑。驚動了它,就疾速退回洞裡。拿細鋼針或鋼絲做成排叉,綁在一根竹棍上,掄起一砍,就將黃鱔叉住。自己屠宰黃鱔,先洗飛,拍暈了廝,用釘板上掛住頭,拿電工刀(裁紙刀也行)從脊後向後一拉,再從脖子處切斷脊骨貼著脊骨往後一拉,取了骨和內臟(骨可另外下麵條),不復再洗,順手切了鱔絲,洗了就不鮮了。
煉熱了油,擱幾粒花椒,幾根薑絲,將鱔絲倒入油鍋,急火炒,投下青蒜或韭菜均可,夏天的時候,佐燈籠椒的青椒絲也十分好,但青椒絲要另鍋炒熟,再合炒。這急炒鱔絲應為炮鱔絲,嫩滑鮮香,口感和味道,無以言說,一種主觀感覺上的會意,只有照章炮製,方能夠體驗炮鱔絲的美味。
在南方,還做過炮泥鰍段,最有印象的一次是在銅綠山,我跟付國斌去銅綠山地質分隊,付國斌還是電力技術員,中午與分隊的人打平夥,買菜時,買到一斤泥鰍,泥鰍也小,順手買了一兩尖細的乾紅辣椒,我親手做菜,將泥鰍切成小段,重油急炒,將一兩乾紅辣椒佐下去,放了幾根薑絲,些許豆瓣醬,這炮泥鰍段,鮮嫩而辣極,旁人都懼辣,恰好我跟付國斌兩人吃,那個辣啊,從來沒有吃到那樣張揚的辣,鮮香醬香辣香!險將舌頭吞了。也憑了那辣,將許多人抵擋了出去,試想,七八個人,一斤泥鰍怎麼吃呢?兩人吃剛剛好。
炮小南瓜絲,估計常人難為,網球大小的小南瓜,一般不會上市,在地質隊的時候,順手偷摘了農民的小南瓜,裝口袋裡,回來切絲,還有青辣椒和紅辣椒絲,清油急炒,擱一點鹽,清甜脆嫩,用作酒間爽口或吃大米飯皆可。
現在還在使用炮的,要算中藥界,中藥材分原材和炮製,用烘、炮、炒、洗、泡、漂、蒸、煮等方法加工中草藥,皆屬炮製藥材,。目的是消除及減低藥物的毒性,增強療效,便於製劑和貯藏,使藥物純淨。兒為檢藥籠,桂姜手炮煎。——陸游《離家示妻子詩》。由炮製藥材而炮製文章,卻出貶義。如法炮製,就有複製或克隆之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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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斜陽
我的書桌朝著北面的窗,間或從顯示屏移目遠眺,那注滿陽光的空間裡,左邊是一片紅樓房,右邊是一座白水塔,中間是一大片平房,正北方是北關,從那裡北去,有一條運河悠悠流淌。我覺得是這樣,一次眺望,便是一次進入陽光,陽光在我的視野裡,那些橙色的光芒,它們殺死了許多灰暗色調。
也感覺到,生命經由陽光的變幻悄然減退,有些個早晨的太陽,就是有幸早起的日子看到的朝陽,它們都是粉嫩的,像新鮮的玫瑰汁被水浸染而彌散。午時的陽光,就是一片燦亮。尤是午後,至少有三群鴿子,它們盤旋或者飛掠,白翅膀切割金陽光。寧靜的午後,這樣的景況依然如故,在陽光下的天空散步,引領我的目光,飛向遐想的南方。
我的感覺中,是傍晚的那一抹斜陽,它抹在紅磚樓的牆上,白水塔上,它有一種暖調的溫柔以及燦亮,冬天的北風也抽打不走的斜陽,大寫意地塗抹,它渾厚的一筆,金亮的色澤打底,簡約地抹上玫瑰的深紅,再鋪上薄薄的絨質胭脂的粉色,那一抹斜陽是一種複合式的色調,不經意地一瞥,此色中亦釋出冷曖交融的光。每看斜陽,又有些遲疑,彷彿目光被斜陽的光焊住,一些熱切的清涼,一些失落的希望,一些從心底悠然浮升的感慨,一些只有斜陽能夠表達的意緒,透過窗玻璃,在時間裡飄移,從生命裡出走。
我的印象,2005新年的太陽,似乎與2004年的太陽沒有本質區別,卻是要感覺它新了一些,便是符合了新的一年,新的陽光的立意,從氣象學去理解,恆定的太陽,生命是在它的新來之際而舊去,我們就是在迎來每一個新年時老去的,那一抹斜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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