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地下一米深左右,都是金黃色的細紗。村民們取沙用土都來這裡弄,所以被稱做沙丘。沙丘四面環繞著一圈挺拔高大的白楊樹林,白楊樹林就如一個個堅強的衛士一樣,忠誠的守衛著沙丘。樹林緊挨著一條鄉間土路,路的另一邊就是學校的土製的圍牆,圍牆高1。5米左右。上體育課的時候,我們就翻牆穿過白楊樹林跑到沙丘上去玩,玩著玩著就會聽到有人不懷好意地喊叫:鬼媳婦來燒“雞雞”了!鬼媳婦來燒“雞雞”了!鬼媳婦來燒“雞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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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就都又拼了命似的往回跑。跑得飛快!
原來,在二癩子事件前,我們都喊:吊死鬼來了!吊死鬼來了!後來,是我們把加工後的“鬼媳婦”燒“小雞雞”吃二癩子的恐怖事情宣傳到學校裡去後,就把“吊死鬼來了”改成了“鬼媳婦來燒‘小雞雞’了”。
看來,“鬼媳婦”要比“吊死鬼”還可怕!其實,土沙丘離墳地還好遠呢。孩子就是喜歡自己嚇唬自己。
沙丘,白楊樹林,也是我們少時的樂園。
下午的第二節課就是美術課。整個上午,涼子都在四處奔走,熱衷於我的“花邊新聞”的宣傳工作,鬧得整個校園的學生(包括一年級的幼兒他都沒有放過去添油加醋)都知道我是有“媳婦”的人啦。並且這個媳婦還是郝老師!我一直都不能理解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是一個12歲孩子應該做的事麼?我猜他一定繼承了他母親:村裡有名的長舌婦的“優點”。1997年的冬天,我在一家叫涼子的狗肉館見到了涼子,館子是他開的。我們又談起了那件事,涼子下意識地摸了摸腦袋說,你想知道為什麼麼?我說都是小孩子,哪有那些什麼和為什麼的?再說,都過去好多年了。涼子說,我應該告訴你,你知道我當時聽到郝老師要做你“媳婦”的時候我是多麼的傷心麼?多麼的恨你多麼的嫉妒你麼?我本來想笑,但看著涼子嚴肅的樣子,就沒有笑出來。我的目光落在了他頭上那條白色的疤痕上了,那是我給予他做“宣傳工作”的“獎勵”。
在同學們不懷好意的嘲笑中,午後的第二節課的搖鈴聲就響了。我一直沒有言語,只是低著頭,不敢去看任何人。心裡就象有一塊很大很大的石頭壓在上面一樣,讓我透不過氣來。
六姐,不,郝老師走進來了,就如一朵鮮豔的彩雲飄進了教室。
是的,我們穿慣了蘭色的土布衣褲,看慣了單調的顏色。六姐的出現,就好象在一大片灰色的葉子中,突然綻放了一朵(當然是唯一的一朵)鮮豔的花朵一樣,是那樣的動人、可愛!
我的眼睛瞪得圓圓的,什麼煩惱都忘記了,定了神兒似的看著她。
“同學們,我是你們新來的美術老師,是臨時代課的。我也不比你們大幾歲,喜歡的話,你們可以叫我姐姐。叫六姐最好,因為我在家排行老六呀,咯咯……”
於是同學們都在她銀鈴般動聽的聲音中樂出了聲。
“我呀,我一直在城裡讀書。可是我出生在這裡,這裡是我的家鄉。我喜歡畫畫,也學過一些繪畫的知識,我要教大家一起來畫畫,畫咱們美麗的家鄉好不好?”
“好!”同學們都興奮的叫起來。
6六姐拿起彩色粉筆,在黑板上輕柔的描畫著。不一會,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幅美麗的圖畫:一輪紅日在白楊樹樹林間冉冉升起,白楊樹林的後面是一座秀美的山川,山川下小溪流淌,有愉快的鳥兒在溪水上歡歌……
“有誰知道我畫的是什麼地方嗎?”六姐微笑著提問。
“是學校後面的土沙丘!”涼子第一個舉手回答。
“不對,沙丘旁沒有小溪!”我很認真地糾正了涼子的回答。“我們屯子東頭只有個大水泡子。”
“嗯,雨歌觀察的很細。但是我畫的確實是咱們的土沙丘,只是我把它美化了。有誰不希望自己的家鄉美麗如畫呢?如果想要讓生你養你的家鄉更加美麗和富足,我們應該怎麼做呢?”六姐仍然用她那甜美的微笑對著大家。
同學們都沉默了。
“我知道!”我第二次舉起了手。
“你說。”六姐溫和的看著我。
“現在好好學習,長大了用所學到的知識來建設家鄉!”
六姐甜甜的笑了,走到我的課桌前,用手輕巧的拍了拍我的臉。立時,一種異樣的感覺從六姐拍過的臉龐上迅速地傳變了我的全身,我呆了一下,才坐在了木凳上。同時,我感覺出來,有一雙充滿無奈和嫉恨的目光在死死的盯著我,那就是涼子的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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