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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嗎?我所說的民族風格,才是那麼多觀眾喜歡你的根本。如果有一天,你由於去盲目追求西方的東西,丟掉大家所喜歡你的民族歌唱家的特色,那麼你就會前功盡棄的。”
鄧麗君愈聽愈感到委屈,她不得不起來爭辯說:“常先生言重了。雖然我請了美國的樂隊,我所唱的歌曲還是香港民眾所喜歡的歌兒。我永遠不會忘本的,因為我知道在任何時候我所唱的歌兒,都是給中國人聽的。我現在希望能夠在藝術上有所突破,但是這種突破並不能讓我前功盡棄。”
“麗君,我提醒你,這樣的突破很可能得罪那些從前歡迎你的觀眾。”常蔭椿固執己見,因為激動他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指指點點地說:“我還從報紙上得知,為了尋找一個新的突破,你在美國期間還到布魯斯。海斯所領導的彩虹舞蹈團去受訓,你當真用了那麼多時間去練舞蹈嗎?麗君,這也是你所信奉的什麼舒爾達給你的好點子嗎?唉唉,你呀,為什麼要輕信那些美國人的胡亂指揮?你這次請了那麼多美國舞蹈演員來為你伴舞配唱還不夠,居然自己也要練舞蹈!我現在所擔心的是,從前那個颱風很正,演唱風格完全民族化的鄧麗君消失了!用你的話來說,你有了一個嶄新的形象,可是,中國人能接受得了嗎?”
鄧麗君啞然怔住了。
“好吧,我的話說到此為止了,聽與不聽,全看你了!”常蔭椿見鄧麗君一時難以接受,眼睛裡含著晶瑩的淚花,他知道已經到火候了,他抓起帽子,拿起手杖,起身告辭。他在臨出門時忽然又將腳收住了,繼續大聲地向鄧麗君吼道:“我知道你如今已經聽不進逆耳忠言了,可是我還是不客氣地對你說,如果你的形象真的變得太洋,那麼你將失去所有喜歡你的觀眾!你懂嗎?觀眾比你所崇拜的那些洋老師們重要得多!”
常萌椿說罷,“嘭”的了聲將房門關上,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了。
常蔭椿離開以後,鄧麗君愣愣地呆立在紅地毯上。此時,傍晚朋友們聚會帶給她的歡樂情緒不見了。常蔭椿一番沒頭沒腦的指責使得鄧麗君方寸大亂。自從出道以來,她看慣了鮮花、笑臉,聽慣了喝彩、掌聲,從來沒有聽到像常蔭椿這樣疾顏厲色的教訓。自尊心極強的鄧麗君哪裡能夠受得了呢?“靈芝姐,莫非……莫非我真的錯了嗎?”鄧麗君真想放聲大哭一場,以宣洩心中的委屈與煩悶,她撲倒在沙發上,終於忍不住傷心地啜泣了起來。
“麗君,麗君,你哭什麼?”麥靈芝見她哭得很傷心,急忙撲過來苦苦相勸。
“靈芝姐,明天我就要出場演出了,可是今晚常先生卻來潑冷水,又讓我如何登臺呢?”鄧麗君感到手足無措。
麥靈芝雖然也擔心鄧麗君明晚的演出會與鄧麗君良好的意願相違,但是,她又同情哭成了淚人一般的鄧麗君。常蔭椿的話與她的觀點不謀而合,然而,在這種臨演之前向鄧麗君潑冷水顯然是毫無益處的,只能打擊演出者的自信心。麥靈芝掏出帕子為鄧麗君揩拭臉上的淚痕,勸慰她說:“不要計較常先生的話,老人家對你是非常關心,非常疼愛的。他是擔心你慣有的良好演出形象遭到破壞,才來提醒你的,他並沒有半點惡意。”
鄧麗君聽了這話,喃喃自語說:“事已至今,莫非讓我把已經從美國請來的樂隊和伴舞都退回去嗎?”
麥靈芝鼓勵她說:“當然不能。常先生和我的擔心也許是杞人憂天,多餘的。麗君,明天你一定還要按你自己的計劃去演出,去拼搏。也許你的這個演出計劃從一開始就是正確的,你大膽地去唱吧,我相信你是會取得成功的!”
鄧麗君拭去了臉上的淚滴,笑了。
鄧麗君說:“日本,我恨它!”
陰雨如晦。
鄧麗君倚坐在富都大酒店套間的落地窗前,俯望著樓外的雨景。在昏暗的天空下,雨中依然車輛如蟻,但人群不像往日那樣擁擠。人行道上那狀若蘑菇般的各色雨傘,紅的、黃的、綠的、黑的……在鄧麗君的視野中逐漸變成了五彩繽紛的燈光。十幾天前——1984年1月1日在香港那座可以容納8000多個座席的巨大體育館裡,在夜幕降臨以後,巨大的天棚之上也有無數盞巨型的水銀燈,閃射著紅、藍、黃、綠、粉等各種顏色的光柱。粉色的光柱投映在經過精心裝飾的舞臺上,鄧麗君在這裡要以一個嶄新的姿態出現,來為那些早在一個月前就預購了門票,在凜冽的寒風中如期趕來的歌迷們來作首場演出。
儘管在這場重要演出之前,鄧麗君受到了包括自己最為尊敬的恩師常蔭椿在內的許多好友的提醒與指責,但是,鄧麗君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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