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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知?”雲生道:“你道是誰?原來就是前日看劍的那人,卻是都憲白公的乃郎,小弟從不認識,不知為何特來望我。”正在這裡解說不出,萬生道:“畢竟是慕吾兄才學而來的了。”雲生道:“我看那人全無斯文氣象,怎好與他往來?”萬生道:“古云禮無不答,兄的意思無非不欲親近他威勢,然而他既先來,不去答他,是因噎而廢餐了,怎麼使得?”雲生道:“所見有理。”
於是隔了兩日,也寫著一個年家單帖,叫松風跟去回拜。
且說那白公子正叫那尤其顯在門外舒頭探腦張望,一見雲生,連忙進報白公子。不等傳帖,早已整衣出迎。相見寒暄,不消說了。此時符良星見在坐,通了名姓,飲罷茶,雲生就要告別,白公子道:“難得雲兄賜顧,且請寬坐,還要請教。”尤、符兩個也說道:“白大爺最是好客,他志同道合的就是刎頸之交。今日是慕雲相公高才,特地虛心求教,雲相公怎麼匆匆的要去?”雲生只得又坐下了。
不一時,只見裡面掇出餚饌來。雲生看見,堅意要別,怎當他三個人拖住,死也不放。白公子道:“相知便飯,何必這等作色,想是嫌小弟愚陋,不足與談的了。”雲生見他抵死相留,只得勉強坐下。遜謝幾句,然後坐席。只見那尤、符兩個滿口之乎者也,不是奉承白公子,就來假恭敬雲生。飲了數巡,符良星便問道:“那日小庾嶺梅花樹下舞劍這位必定貴相知了!”雲生答道:“正是敝相知。”符良星道:“一發舞得灑脫得緊,真正是一劍才人。”那老尤就介面道:“莫要說劍舞得好,只這把劍,洛陽縣也尋不出,就是白大爺這樣人家,怕也不能夠有。聞說倒是雲相公的,可是真麼?”雲生道:“是家父手澤,是所珍愛的。”符良星道:“這樣寶劍,不知價值多少?”雲生見他兩個只管劍長劍短,早已會意,便正色道:“肯賣的一金也易,不肯賣的萬金也難,哪裡定得什麼價錢?”說罷,立起身來就要告別。白公子見此話不投機,也不十分相留,送出門,一拱而別。
白公子轉來對兩個說道:“才聽小云口氣,不象個肯賣的,怎麼處?”尤、符兩個本意要幫襯買他的,討公子之好,被雲生一句截住,一場掃興。尤其顯道:“我倒有一計在此,只要拼得二百金,便弄得到手。”白公子忙問道:“你有什麼好計?”老尤道:“目下因四川峨嵋妖婦作亂,各府州縣嚴行保甲,只消趁此機會,動一張匿名狀子,說他窩藏主劍,與妖婦通謀;公子再叮囑縣官,衙門使些銀子,結果小云的性命,有何難哉?那時斬草除根,這寶劍怕不到手?”公子連稱:“好計!好計!”隨即捏寫一狀,拿出二百兩銀子,付與老尤,叫他快去行事。正是:
此風頓起千層浪,迷霧俄遮萬里天。
老尤出來,對符良星道:“老符,你衙門慣熟,把這張狀子託一個人,與他一百兩銀子,要包成這件事。”這一百兩,我和你分。“符良星滿臉堆笑道:”妙不可言。既如此,快拿銀子來,我有一個相知,叫做利士圖,是衙門積蠹,去央他,自然妥當的。“老尤便把銀兌起來,交付了一百兩,其餘一百兩又分四十兩與他。老符道:”這二十兩呢?“尤其顯道:”且聽出或要雜項使用,難道又分出來不成?“老符道:”有理有理。“即便拿了銀子,去尋利士圖,與他說了這事。衙門裡人見了雪白的銀子,似蒼蠅見血,滿口應承,只說事成之後,要在公子面前幫襯幫襯。老符道:”這個自然,只是就要見功為妙。“各去行事不題。
且說雲生自從來拜之後,便與萬生說如此事,以為可笑。萬生道:“小弟打聽此人,原是一個刻薄子弟,此後還要提防他幾分。”雲生深以為然。
萬生是個有心的人,時時代雲生打聽。一日從縣前走過,只見背後一人叫道:“萬表弟,這幾時怎不到愚表兄家裡走走?”萬生回頭一看,不是別人,卻是利士圖。原來兩個是姑表親,利士圖為人不端,所以不大往來。這日偶然相會,只得敘了幾句久別的話。一定要留萬生到家,萬生被他強不過,只得隨他到了家中。忙叫小廝沽酒買菜。不一時安排齊整,兩個對酌,萬生問道表兄向來生意好麼?“士圖道:”承表弟垂問,能托賴洪福,粗足度日,只是財來財去,一向不濟,今日有一樁事,倒也有些滋味,只是害了一個好人。“萬生便問何等樣人並何等樣事,士圖哪裡肯說,被萬生盤問不過,只得做個啞謎,道:”為頭的都是鄉宦子弟,一個是父親現任憲司,一個是故宦的兒子,聞他是個窮秀才,為一件沒要緊東西,把潑天大事要他承當,只怕這個窮秀才這兩日在那裡頭痛哩!“萬生一聞此言,明知是白公子陷害雲生,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