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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城關可熱鬧了,關外來的三十八牛錄要進城,這兵馬司的官員硬是不讓進,說非得有皇上聖旨不行,兩邊都快打起來了。後來雍親王趕來,帶了皇上的金令箭,才把三十八牛錄的官兵放進城。那令箭好威風啊,金光閃閃,如朕親臨,今天我可算是開了眼了。不過也奇怪,這城門離皇上沒多遠,派人頒旨也要不了多一會兒,怎麼偏偏把金令箭請出來了呢?”
賈五心裡一驚,壞了,八成是自己丟落的那個金令箭,被老四用去瞞著皇上往城裡調兵。他調兵幹什麼呢?是不是馬上就要政變?
那漢子把一個酒罈子往桌子上一放,大聲說:“少爺,這是上等的花雕,您來一碗?”
賈五嘆了一口氣,點點頭說:“好,你再給我們弄一點兒小菜來吧,花生米什麼的就行。”那漢子答應著走了進去。
賈五抓過罈子,就要往自己碗裡倒,黛玉伸手攔住了他說:“寶玉,別喝。”
“為什麼呢?”賈五不解地看著黛玉。
黛玉長嘆了一口氣道:“你不知道,按我們江南的風俗,女兒出生以後,就要釀一罈子酒,埋在地下,等女兒出嫁的時候拿出來喝,就叫女兒紅。如果女兒沒成年就死了,那酒就叫花雕,意思是說花兒凋謝了。當年,我還不知道自己是呂老師的女兒,可是呂老師說他把我當親女兒一樣看待,在他家的梅花樹下埋了三罈子酒,我一罈,四娘一罈,五兒一罈,可是,可是,五兒那一罈,現在只能叫花雕了。”說著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
提起五兒,賈五的眼圈也紅了,他拍拍黛玉的手說:“好妹妹,我再也不喝花雕了。”
劉老老剛好走進來,見二人眼淚汪汪的,就笑著說:“怎麼,才出來一天就想家啦?天不早了,你們也歇息了吧。林姑娘,你跟我來。”說著拉了黛玉的手就往裡面走。
劉老老的屋子在最後面。牆上掛著幾串子玉米、大蒜和辣椒,還歪七歪八地貼著幾張泛黃了的年畫。土炕佔了屋子的一半,炕上鋪著厚厚的一層麥秸,麥秸上鋪著一張新葦蓆。葦蓆上是一床紅得耀眼的緞被子,紅得和這屋子很不相稱。
黛玉從來沒有住過這麼簡陋的屋子,可是卻又覺得屋子裡充滿了溫暖的氣息,她笑著說:“老老,真謝謝您啦!”
“好說,好說,”劉老老笑著把被子攤開,”這緞子被本是我那老頭子給板兒過週歲時買的,說留給他娶媳婦時用的,今天你就湊合蓋吧。”
“這個,怎麼好意思,”黛玉想了一下,把自己手腕上的玉鐲退了下來,說:“老老,那我把這個留給板兒弟弟以後娶親吧。”
“不行,不行,俗話說,窮家富路,你們現在沒安頓下來,用錢的地方多著呢。板兒又小,且顧不上娶媳婦呢。”劉老老又把玉鐲給黛玉戴上,說著服侍黛玉脫了外衣睡下。
黛玉把頭髮挽了個卷,說:“老老,您也睡吧。”
“好好,我等會兒就睡,挺好的衣服,這裡怎麼脫線了呢?姑娘,你先睡,我把這裡給你縫縫。”劉老老給黛玉疊著衣服。
土炕燒得好熱,黛玉又有擇床的毛病,翻來覆去睡不著。迷迷糊糊中覺得有人給她拽被子,是劉老老,只聽得她自言自語地說:“肩膀露在外面,一著涼風,就要落枕了。好可憐的孩子,長得這麼漂亮,偏偏也是個苦命。”
黛玉從小受人伺候,紫鵑雪雁雖然也挺盡心,但是畢竟都是十幾歲的孩子,白天忙了一天,晚上自然貪睡,叫都叫不醒的,更不用說半夜爬起來給拽被子了。劉老老和自己非親非故,自己又正是在逃亡中,還對自己照顧得如此周到,心裡又是歡喜又是感激。
劉老老看看黛玉的鞋,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這樣的鞋是經看不經穿的,走長路,腳上非打水泡不可。”北方農村做鞋都是用的碎布,用糨糊一層層地粘在木板上,曬乾了以後揭下來,叫做”夾織”。要做鞋的時候,把腳的尺寸量好,把夾織鉸成鞋樣子,然後用麻繩把厚厚的一疊鞋樣子納成鞋底子,叫做千層底。最後再上鞋幫子。劉老老從牆上摘下一塊夾織來,用黛玉的鞋比了比,絞好鞋樣子,自己戴上頂針,就一針針地納起鞋底來了。
黛玉偷眼看去,在昏黃的油燈下,劉老老的臉上滿是皺紋,凌亂的白髮微微抖動著。針好像是不尖了,劉老老納一針,就把針在頭皮上蹭一下,口裡還輕輕地喘著氣。
黛玉心裡一酸,淚水奪眶而出。劉老老聽到動靜,忙放下手裡的活計,走了過來,問道:“林姑娘,怎麼了?要喝點兒水麼?”
黛玉抓住劉老老的手,越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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