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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不知道,大太太把財政大權從咱們手裡奪走了,怕哪天這陣風兒過去了,老太太一問話兒,她又得把吃進嘴裡的肉再吐出來。就是要找幾個碴兒,把咱們打倒在地,再踏上一隻腳,讓咱們永世不得翻身啊。”
“那,就叫二爺趕快把錢退賠了吧。”平兒也害怕了。
“嘿嘿,說得輕巧,”鳳姐撇撇嘴,“買戲子那一樁還好說,不過萬把銀子,可是林家的家產有三百萬呢,就是退得起,我也不退!”
“三百萬銀子!”平兒驚呼了一聲,暗想鳳姐也真夠貪的,三百萬居然只上繳了五千兩,還哄得林姑娘以為她自己是沒產沒業的,在賈府寄人籬下。
“是啊,所以我老想著鼓動老太太,把林姑娘嫁給寶二爺算了。你想想,他兩個都是不問經濟家務的,這件事也許就混過去了。如果林姑娘嫁給了外人,怕遲早要提起那家產的事情。璉二爺賣了林家三個莊子,兩個園子,蘇州一帶的人都知道的。”
“可是,太太好像想讓寶二爺娶寶姑娘呢。”平兒說。
“嘿嘿,太太肚子裡的小九九我不用猜就知道,”鳳姐冷笑一聲道,“說是親上加親,其實是看上了薛家的銀子,殊不知早被那薛呆子糟踐得差不多了。再有,她這幾年也開始對咱們不放心了,那寶姑娘是個有心計的主兒,她想把寶姑娘娶過來,好對付咱們。”
平兒聽了心裡一涼,鳳姐和王夫人表面上那麼好,原來背後也是勾心鬥角。俗話說家和百事興,這麼鬧下去,怕賈府就要敗了。
鳳姐在屋子裡走來走去,還說:“要是能把大老爺拖住幾個月,咱們派人先去蘇州把幾個經手人全收買了,就好說了。怎麼才能拖住大老爺呢?”她的眼睛忽然一亮,說:“平兒,你還記得那石呆子的扇子的事兒吧?老爺還把二爺打了。”
“記得,老爺真夠狠的。”平兒說。
“那石呆子不是死在大獄裡了麼,他還有什麼親戚沒有?”鳳姐問。
“聽說有個侄子,”平兒忽然一哆嗦,“您,您不會是想……”
鳳姐冷笑一聲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你叫興兒把石呆子的那個侄兒找來,給他點銀子,叫他去順天府告大老爺勾結賈雨村,強奪民財,逼人致死,那大老爺自然是離不了北京了。”
“奶奶,人命官司可不是玩兒的,”平兒害怕地說,“萬一搞不好,就是殺頭抄家的事兒。”
“嗨,花上幾個錢,沒有了不了的事兒,”鳳姐滿不在乎地說,“那順天府尹是我叔叔王子騰的學生,大老爺一害怕,肯定要找我去跟叔叔那裡求情,咱就可以就勢把管家的大權再奪回來。就她大太太肚子裡那幾根花花腸子,也想跟我鬥法!”
平兒嘆了一口氣,想起剛才看見邢夫人興沖沖地向瀟湘館那邊去了,看來這婆媳倆真要拼個你死我活了。
看到邢夫人進了院子,黛玉急忙迎了出來說:“大舅母好,今天怎麼有興致來園子裡玩啊?”
邢夫人笑呵呵地拉著黛玉的手進了屋子,還一邊說:“我聽說你身子不好,給你送點燕窩來補一補。”說著叫小丫頭把一個紅漆盒子放在桌子上,“我當年和你母親最好,現在看你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真是又高興,又傷心。以後想要什麼,吃什麼,儘管和我說好了。”
黛玉從來沒有見邢夫人對自己這麼親熱過,心裡有點奇怪,也笑著說:“謝謝舅母費心。”
邢夫人上下打量著黛玉說:“嘖嘖,這麼個好模樣兒,誰能配得上你呢?乾脆我跟老太太說說,把你許配給寶玉了吧?”
黛玉聽了滿臉飛紅,說:“舅母又拿我開心了。”
紫鵑端了茶盤給邢夫人上茶,聽了笑道:“大太太既有這主意,為什麼不和老太太說去?”
邢夫人哈哈笑道:“你這孩子,急什麼,想必催著你姑娘出了閣,你也要早些尋一個小女婿去了。”
紫鵑聽了,也紅了臉,笑道:“大太太真個倚老賣老起來。”說著,便轉身去了。
黛玉先罵:“又與你這蹄子什麼相干?”後來見了這樣,也笑起來說:“阿彌陀佛!該,該,該!也臊了一鼻子灰去了!”
屋內婆子丫鬟都笑起來,邢夫人也笑著說:“等咱們老爺去江南迴來,我就和老太太說。對了,林姑娘,你想要什麼蘇杭一帶的東西,開個單子來,讓老爺給你買。”
黛玉笑著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小時候玩過的東西,像泥娃娃,口哨兒,竹子編的小傢俱,陶土捏的小茶爐子什麼的,如果舅舅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