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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豐臺大營出來,馬車上了盧溝橋,賈五掀開簾子看著兩邊雕刻的石頭獅子,各式各樣的,都說“盧溝橋上的獅子……數不清”啊。二百年以後,“七七事變”
就是在這裡開打的,中國人被日本鬼子欺負了八年,國弱呀。但是,如果十四阿哥的變法能成功,中國就會早於日本進入資本主義,國力也就會遠超出日本之上。想到這裡,賈五覺得熱血沸騰,當你自己有機會改變中國命運的時候,哪怕成功的機率再小,也值得奮力一搏。希臘哲人阿基米德說過:“給我一個支點,我就能把地球撬起來。”自己現在不是正站在這個支點前面麼。
車子進入一片楊樹林,樹上的布穀鳥“布穀布穀”地叫著。賈五忽然想起一首外國民歌:“小杜鵑叫布穀,少年把新娘挑,看你鼻孔翹得天高,叫你永遠也挑不著。”自己在黛玉和晴雯之間都難割捨,可別也落個雞飛蛋打才好。
馬車進了西直門,到了新街口,熙熙攘攘的人群,車子簡直走不動。賈五叫車伕趕車回去,自己和茗煙走著回賈府。
人群裡擠來擠去,一個黑大漢晃晃悠悠地向後一倒,幾乎撞到賈五的身上。茗煙急忙攔住那黑大漢,嘴裡罵道:“嘿,瞎撞什麼!你後面沒長眼啊?”
那黑漢子回過頭來,瞟了他二人一眼,慢慢悠悠地說:“眼麼,倒是長了一個。
可惜,看不見!”
周圍的人聽了哈哈大笑,茗煙臉上掛不住了,捋胳膊挽袖子回應道:“黑煤球,你擠兌誰呢你!這是我們榮國府的賈公子,你想找抽是怎麼著?”
那黑漢子嘿嘿一笑說:“唔,榮國府的賈公子,厲害!真是有錢的王八大三輩兒啊。小人冒犯了貴公子,您可想怎麼罰我呢?”
茗煙把胸脯一挺,說:“今天爺們兒心裡高興,你給咱們磕三個響頭,咱們就饒你這一次。”
“放肆!”賈五用扇子在茗菸頭上重重敲了一下,他早就看不慣茗煙的勢利眼勁兒,此時狠狠瞪了茗煙一眼,賠著笑對那黑漢子說:“我的書童不懂事兒,您別跟他一般見識,我給您賠個不是啦!”
“喲,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公子王孫的,給咱小民賠不是?”那黑漢子冷笑著說。
“嘿嘿,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公子王孫,說得好聽點是祖上福廕,說得不好聽就是祖上造孽,殺人無數,遲早要遺禍子孫。”賈五說。
“哦,有意思,既然你想賠不是,那就請咱吃一頓吧!”
茗煙忙拉賈五的袖子說:“二爺,二爺,不要理他,他是個騙白食吃的。”
賈五甩開茗煙的手說:“好啊,您挑個地方吧。”
黑大漢領著二人進了一家大車店。一進門,馬尿味,酸豆餅味,汗臭味,嗆得人喘不過氣來。裡面黑乎乎,亂哄哄,大長板凳,磚頭支起的酒缸蓋子就當桌子。
穿得髒兮兮的店小二拉長聲音叫著:“三位,裡邊請……”
茗煙捅捅賈五,說:“二爺,這地方哪兒能吃東西呀,咱們走吧。”
賈五去年曾在青海、西藏獨自玩了兩個月,汽車、馬車、牛車都坐過,旅館、大車店、藏人家裡也都住過,什麼怪味道都見識過。他把茗煙按到板凳上,笑著問那黑漢子:“您想吃點什麼?”
店小二端著一個錫酒壺和三個杯子走過來招呼說:“您三位先喝點酒吧,要點什麼菜?”
“來一罈子酒,再把你們的醬牛肉切上十斤來!”那黑漢子一面說,一面斜眼看著賈五。
賈五搖搖頭,說:“我沒有你的量大,就用這小酒壺好了。”
“哦?”那黑漢子把頭一揚,“沒有量,怎麼能稱英雄?”
“英雄者,在容人之量而不在酒量,”賈五向他一笑說,“閣下既出此言,想必也是當今的英雄了?”
那黑漢子仰面哈哈大笑,震得屋頂上的瓦片嗡嗡作響。
不一會兒,酒肉就端了上來。那黑漢子一手抓肉,一手提酒罈子,風捲殘雲,不一會兒就把酒肉吃了個精光。看得茗煙目瞪口呆。
那黑漢子打了個飽嗝兒,拍拍肚子,嘴裡說:“吃得好痛快!撐得我渾身上下,十個眼兒一塊兒往外冒!”
賈五一愣,人生七竅,怎麼來的十個?他仔細一想,忍不住笑了,可不是麼,身上還有三竅呢。
黑漢子抹了抹嘴,問:“賈公子,聽說你們要搞變法,議會,君主立憲?”
“是啊,”賈五奇怪地問,“你怎麼知道的?”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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