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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因此過來調查取證。
錢雨農剛剛隨著商務考察團抵達美國洛杉磯,在得到訊息後,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他萬萬沒有想到,那位掛職的副書記居然會在此時向他亮劍,因為遠在國外,隔著千山萬水,他忽地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虛弱感,原本無往不利的權力,現在彷彿失去了效力,這兩天發出的一切指令都已失靈,他就像是一個暴怒的獅子,卻發現已經失去了銳利的爪子,除了在籠子裡發出憤懣的吼叫以外,他什麼都不能做。
政法委書記曾國驊分別在公安局和檢察院碰了軟釘子,除了喋喋不休的抱怨外,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幫助自己解除危機,萬立非的反水太致命了,一刀就紮在了他的要害,組織部長駱智卓在王書記那邊吃了閉門羹,和解的可能性也已經完全落空,而更加不利的訊息是,在昨天下午的常委會上,王思宇提出的議題獲得壓倒性的透過,‘嚴厲打擊涉黑勢力,營造良好的招商環境。’
“他們這是在公然造。反!”
錢雨農的表情因為憤怒變得扭曲起來,在低吼了一聲後,他握著拳頭狠狠地砸在牆壁上,手指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豆大的汗珠從臉頰上淌下,鑽心的疼痛讓他的頭腦稍微地清醒了些,他抬手擦了擦汗,坐在沙發上沉思半晌,便摸起電話,給政法委書記曾國驊撥了過去,電話接通後,錢雨農壓低聲音道:“老曾啊,你聽我說,現在情況非常嚴重,你要想盡一切辦法和趙大富沈丹丹見面,叮囑他們兩個不要亂講話,只要他們堅持到我回去,一切麻煩都會過去,七天時間,最多讓他們再堅持七天,一定要讓他們頂住!”
曾國驊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嘴角抽。搐了半天,終於吶吶地道:“錢書記,你不知道,那個姓王的已經做了周密的安排,除了辦案人員外,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探視,我昨晚已經被攔下了,根本沒有機會靠近他們兩個。”
錢雨農鐵青著臉,把身子扭到一邊,拿手用力地敲著桌子,低聲罵道:“國驊啊國驊,你個豬腦殼,不會想想別的辦法,無論怎麼樣,一定要把我的話傳到,聽到沒有,你是政法委書記,有權監督公安局辦案嘛,不要管他的鳥規定,你就是硬闖,哪個敢真攔你,別跟我耍滑頭了,快去辦!”
電話‘咔嚓’一聲結束通話,兩端的人同時癱坐在椅子上,過了半晌,錢雨農才雙手合十,暗自祈禱,希望時間還能來得急,只要在他踏入西山縣的那一刻,趙大富沒有開口,案子就有翻過來的轉機,起碼,他有辦法讓那兩個人閉嘴。
“大意啊大意。”直到此時,錢雨農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太多的錯誤,他低估了王思宇的能量,那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年輕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得到那麼多縣委常委的支援呢?而趙大富夫婦,原本就不該再讓他們留在西山,假如自己當初能夠稍稍狠下點心,採取些特殊手段,也許情況就不會變得這樣糟糕,錄影帶……錄影帶,這枚要命的炸彈,難道真的要在此時炸響了嗎?
錢雨農摸出一根菸來,放到嘴裡,摸起打火機,‘啪’地一聲點上,低頭看著右手,那五根手指仍在無意識地抽。動著,一種不祥的預感悄悄浮上心頭,望著窗外,摩天大樓的下面,如螞蟻般的車輛行人,他突然有了一種飛身躍出的衝動,也許那樣,就會真的解脫了吧,錢雨農緩緩地走過去,靠在窗邊,拿手撫摩著透明的玻璃窗,身子軟軟地滑了下去。
不知不覺中,又是兩天的時間過去了,審訊進行的很不順利,王思宇的心情也極為煩躁,在辦公室裡不停地踱著步子,他知道,機會只有一次,假如這次不能成功達到目的,他將遭受錢雨農的全力回擊,而不光是他,西山的支援自己的常委們,也都將受到衝擊。
那個老滑頭的能量不可低估,雖然有朱健昌率隊壓陣,營造了某種特殊的氛圍,市裡的一些領導還是打電話過來,在旁敲側擊中,向他施加無形的壓力,王思宇清楚地意識到,一些人認為他違反了遊戲規則,但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錢雨農沒有了退路,王思宇同樣也沒有,這一戰,只許勝,不許敗。
轉眼間,又是一天過去了,週五晚上九點多鐘,審訊室裡,昏暗的燈光照在趙大富圓滾滾的禿頭上,他手上戴著銬子,氣焰卻依然很是囂張,絲毫沒有把面前的兩個辦案警察放在眼裡,嘴裡不停地大聲罵道:“你們他媽的這群混蛋,給老子扣了這麼多的罪名,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萬立非那孫子想整我,告訴你們,想把我整倒,沒門,用不了幾天,你們還得給我送出去,這都什麼年代了,你們警察還他孃的亂抓人,這是法治社會,懂不?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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