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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過後，燕子在床上昏迷了好幾天。胡言亂語中竟然幾次喊到了自己的名字。期間女友婕來過好幾次，送來了雞湯和一些水果。婕曾試圖替代我晚上來看護燕子。但都被我拒絕了，因為我在國營單位裡面幹活，泡病假還是比婕容易的多。

黑夜來臨的時候，我用兩隻手夾著她的小手默默的為她祈禱。雖然她的手還是那麼的冰冷，但我心中卻沒有一絲累的感覺。

燕子是在第三天的清晨醒來的。熬了三天三夜，我實在是很困了。就輕輕的把手放在她的手上面，伏在床邊小憩。突然間感覺到她的手在動，我趕緊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抬起頭來，看見燕子正全神貫注的注視著我。我們眼光對視了一會兒，突然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然後不約而同的移開。

燕子把我的手又抓過去，放回到她的手上面。她輕輕的說了句，“謝謝你。”　眼淚就似泉水般的流了出來。三天三夜了，她的手一直是那麼的冰冷，而此刻卻一下子變的如此的火熱。我握著她的手，心裡暖洋洋的，有種說不出的舒服和痛快。

“車上其它人怎麼樣了？”　還是燕子打破了沉默。

“都死了。”

。。。。。。

病房裡的空氣又沉重了起來。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脫口冒出一句，“那你更得好好的活。”

那個早晨我們並沒說太多的話，我的手就一直輕輕的放在她的手的上面，任憑時光悠悠的流走。

燕子大學畢業分配的時候被分到遙遠的南方。因為懷念北京的生活，就到那家公司駐北京的辦事處做財務工作。在這次車禍中，夏麗計程車司機、她辦事處的主任以及另一名工作人員全都不幸身亡。燕子成了這起事故唯一的倖存者。

下午的時候，燕子已經恢復了許多，臉上也開始漸漸的有了一些血色。

“楊光，你能幫我個忙嗎？”　燕子突然神情嚴肅的對我說，“主任死了，這事可怎麼辦呢？說不定我要坐牢了。”

三、挪用公款炒期貨

（三）

“怎麼回事？”我趕緊問燕子。

“主任挪用了80萬公款去炒期貨，這事可都是我經手的呀。”　燕子面無表情的對我說，“現在他死了，我可怎麼能說的清楚？”

“你自殺吧。”就是在這種時候我還是不忘跟她開個玩笑。

“原來你心腸這麼硬呀，我可要把你的本來面目告訴婕了。”　燕子也不失時機的回敬了我一下。

其實跟燕子單獨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但我每次總是感到很開心。

“這做假帳的事情我可不會，你不是學金融的，這80萬的帳還平不了？”

“如果數目少，可以在招待費裡面支出，但這80萬也太多了。另外這期貨市場瞬息萬變，也不知道這80萬現在還剩多少了。”燕子說，“而且現在風聲比較緊，5萬塊以上的，挪用也是按貪汙來算的。”

“不會吧？”

“怎麼不會？　我的一個朋友好心挪了10萬給他一個開公司的朋友，結果那錢拿不回來了，給判了好幾年呢。”

“沒事的。你趕快把投到期貨的錢先拿回來。”看燕子那緊張的樣子，我趕快安慰她，“如果不夠的話，咱哥幾個幫你湊一湊。”

“你說我該不該向總部彙報呢？”

“你別傻了，這事捅到總部。總部處理你也不是，不處理你也不是。你就自己倒黴吧。”　我想了一會兒對她說，“這樣吧，如果你期貨掙錢了，分我一半。如果賠錢了，我找哥們幫你湊夠餘款，怎麼樣？”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反正錢是身外物，以後可以慢慢掙。要是坐牢這一輩子可都毀了。”

。。。。。。

燕子出院的那天，女友婕也過來了。我一出醫院的門，看到一輛夏麗，想都沒想，就把它攔了下來。燕子突然一陣眩暈，臉色煞白。人就那麼的要往路邊倒了下來。我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把燕子一把抱入懷中。燕子的頭靠在我的肩上，漸漸的才見了些血色。我突然明白了過來，趕快把夏麗車司機打發走。可憐的燕子，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勇氣去坐夏麗車了。

稍稍定過神來，才發覺婕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趕快把燕子送到婕的身邊，讓婕扶著她一起去乘地鐵。

兩天之後，我和燕子一起把所有的期貨都平了倉。結果還算不錯。不僅沒有賠，還掙了50萬。

這件事最終連婕都不知道，成了我和燕子之間的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