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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的天幕。樓下只有零星一二人影,畢竟是暑假,只有少數學生在校。
就在這一二人影裡,那蘭看見了她。長髮、短裙、渾身透著傷心,站在路燈投射光域之外的陰暗中,依舊戴著墨鏡,怨恨的目光穿破所有黑暗,望向那蘭的七樓小窗!
那蘭的全身凝固,七月也有冰雕。
“那蘭,那蘭,你又在走什麼神?”這回輪到陶子敲鬧鐘。
那蘭閉上雙眼,又揉了揉,再睜開,樓下黑暗中,並沒有寧雨欣的身影。是長髮短裙怨毒目光的印象太過深刻,出了幻覺?
父親突然離世後的那段揪心的日子,她不知多少次有過這樣的感覺,晚自習寂靜的課堂裡,他有時候就坐在她身邊,然後溶化在模糊淚眼裡。
“沒……沒什麼,在想寧雨欣一定恨上所有和秦淮交往的女生,我哪裡會有那麼榮幸,她會單單來找我的麻煩。”那蘭也不知是在和陶子訴說,還是在安慰自己。
那人在陰影裡,望著七樓那扇窗。那蘭的身影出現在視窗,隨隨便便一件T恤,穿在她身上都那麼有風味。她正在打電話。給誰?秦淮?她媽媽?還是她的那個好朋友陶子?
她忽然臉色一變。她看到了什麼?
有一點肯定,她害怕了,很快離開了窗邊,甚至關上了窗。
她的確應該覺得害怕,大開的窗戶永遠誘惑著悲劇的發生,比如剛才,要是有人在她身後輕輕一推,她就會墜下七樓,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第四章 秦淮之水濁兮,可以傷吾身
八點整,那蘭按照習慣更衣下樓,短衫短褲,雙肩小包,MP3在耳,跑向江大運動場。包裡是游泳衣帽眼鏡和換洗衣褲,她每天的例行私事,跑到運動場,跑圈2000米,然後進游泳池。游泳池晚上8:30後只對游泳隊隊員和教工開放,人少,可以游來回的泳道,達到真正的訓練目的。
她邊跑,還在想著剛看完的《鎖命湖》已完成的部分——她只用了不到十分鐘,看完了秦淮“嘔心瀝血”整整半年“傾情寫作”的五千個字,兩個引子。
故事的開頭還算吸引人,看見蓑衣人垂釣,就會有人暴斃,江洋大盜鳳中龍攜宰相的女兒私奔,小姐看見了垂釣的蓑衣人,第二天下水尋寶的鳳中龍就成了一具屍體。然後是那個怪怪的“引子二”,更像是寫實,江京真的出過那樣的大案?那兩個看見蓑衣人的女孩後來怎麼樣了?那個沒有臉的人,是否行兇?被釣魚的父子發現的女屍,是否就是被驚嚇的女孩之一?
為什麼秦淮用了半年,卻只寫了這麼點東西?是不是靈感卡了殼?圓不了前面奇巧的設定?
經過一整天千萬人蹂躪的游泳池此刻像是一碗餛飩湯,那蘭習以為常,只能對泳後的淋浴加倍關注。最後一撥游泳的另一個好處是淋浴的自在,不需要和別人“共享”一個淋浴頭。此刻,淋浴區裡只有屈指可數幾個人。
一邊沖澡,她還在想著《鎖命湖》,也許下次見到市公安局刑警大隊重案組的巴渝生,可以“順便”問一下有沒有類似的五屍大案的情況。她和巴渝生相識在畢業設計的過程中,課題組裡一位公安大學的老師搭橋,那蘭找到巴渝生,巴渝生為她提供了一些重案犯的犯罪背景,做了她課題組的顧問。
她耐心地衝淨了洗髮露的泡沫,抹了抹緊閉的雙眼,終於可以睜開眼“見人”了。
但她睜開眼的一剎那,就感覺有雙偷窺的眼睛,那是兩道熟悉的目光,怨毒。
她猛然回頭,看見一個長髮短裙的高挑身影,在牆的轉角。
那身影稍縱即逝。
她飛快地用浴巾裹住自己,繞過轉角,是更衣區,一排排的衣箱圍成空蕩蕩的更衣室,沒有人影。
擦乾,更衣,那蘭快步走出更衣室,把門的阿姨已經離崗回家,門外倒是有兩名工作人員拖著一袋明礬走向游泳池的邊門。那蘭叫住他們,借問是否見到一位長髮短裙的妹妹走過,兩個漢子上下打量那蘭:“你不就是一個?”
那蘭幾乎可以肯定,自己沒有任何視覺和意識的惶惑,寧雨欣在跟蹤自己。
寧雨欣恰巧在自己出現之際被秦淮割斷情索,懷疑她那蘭就是秦淮新歡,跟蹤自己,是為了獲得第一手的證據,然後呢?然後怎麼樣?
那蘭還要日復一日地去湖心島的秦宅“上班”,寧雨欣有一千個傷心的理由認為那蘭的每日湖心島之行不過是去和秦淮幽會、纏綿、午餐。
“螺居”裡秦淮接到的那個電話,引起他的極度恐慌,亂了故作瀟灑的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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