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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所有情緒化為憤怒,那蘭走向執牌的人,說:“是誰叫你接人的,他可以自己過來,或者,你們跟蹤我坐的計程車,貓捉老鼠,看看是否很有趣。”
執牌的是個留著小鬍子的年輕人,他聳聳肩,拿出手機說了幾句,說:“請你稍等。”至少還懂禮貌。
那蘭的經驗,“稍等”往往意味著要眼睜睜地看著生命被嚴重浪費;卻沒想到,這次的“稍等”竟然只是不到二十秒。一輛銀灰色奧迪Q7不顧交通協管的大聲抗議,停在了路邊。舉牌的小鬍子說:“上車吧。”
“我是說叫他自己過來,不是叫他的車過來。”那蘭將車牌照號用簡訊發給了巴渝生。
“車來了,人也來了。”車門開啟,一個青年男子走出來,老遠就伸出胳膊,要和那蘭握手。“查我的牌照可以驗明正身,身正不怕影斜。”
那蘭不由自主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那男子極有稜角的一張臉,鼻樑高聳,雙眼陷得很深,眉下成一片陰影,天然的抑鬱。他黑髮略凌亂,是美髮師手下特意安排的凌亂,一襲白衫白褲,丰神秀骨。那蘭此刻還沒有從一步兩步三步的兇險中走出,遠沒有“沾花惹草”的心思,但看到他,心還是一動。
直到那人再次開口,那蘭心頭大亂。
“我叫鄧瀟。”
“我們這是去哪裡?”那蘭問。她一個人坐在中排,身後還有兩個青年人,大概是隨從。她沒有做任何掙扎,甚至沒有任何糾結地坐上了車,大概是因為自己本來就沒拿定主意要去哪裡躲藏,和鄧麒昌、樊淵的見面也使她對鄧家出來的陌生人的警惕放鬆了些。
車子已經緩緩開動,穿梭在人流車流大沖撞的火車站外圍。
“去方便說話的地方。”鄧瀟從副駕座位上轉過頭,從側面看去,稜角更分明,更難和鄧麒昌描述的柔腸百轉的小情種聯絡起來。
“那會是哪裡?”
“車裡。”鄧瀟盯著那蘭的臉看了一會兒,他有著和鄧麒昌一樣的犀利眼神,能看穿你五臟六腑的犀利眼神。奇怪他當年怎麼沒看出鄺亦慧的轉變。
好在那蘭已經被鄧父的眼睛訓練過,這時還不算太窘迫,淡淡一笑:“看來你對我的處境很瞭解。”
“談不上,只是略知一二。”
“你父親說聯絡不上你,不知道你的下落,看來不很確切。”那蘭知道,鄧瀟之所以能“接”到她,一定有廣東那邊傳來的資訊。
鄧瀟臉色轉陰,眉骨下更深更黑:“你在說我爸爸撒謊?他雖然是個生意人,但不撒謊。”
那蘭沒有道歉:“這是你的理解,你也知道我的意思,我對事不對人。”
鄧瀟有些訝異地又盯了那蘭一陣,彷彿“重新認識“了那蘭一回。他說:“我爸爸的確聯絡不上我,因為我從不回應。但他還是可以給我的手機留言,甚至發簡訊。更確切說,是他的秘書一直在和我聯絡。”
“樊淵?”
“你一定和他相處得很好。”鄧瀟的話裡即便有譏嘲的意思,也不容易讓人聽出來。
“至少領教了他的學識和幹練。”那蘭也努力保持不露聲色。
鄧瀟再次看向那蘭,這次目光只一接觸,旋即離開:“他們把你認成了寧雨欣,是我的錯,沒有告訴他們這裡的變故。”
一個念頭閃過,那蘭問:“你也接觸了寧雨欣……寧雨欣主動約見你的父親,一定是因為你說了些什麼。”
鄧瀟不置可否,只是說:“難怪秦淮找上了你……”
那蘭冷冷說:“沒有什麼人‘找上我’,給他打了兩天工,完全是透過傳統的應聘渠道。”
鄧瀟輕聲冷笑:“先回答你剛才的問題,你猜得準,我的確接觸了寧雨欣,我只是告訴了她我是誰,我和亦慧的過去。至於她為什麼要去梅縣,我到現在都不理解。”
那蘭幾乎要說:你不覺得有些太巧?你父親他們,正好在那時發現了鄺亦慧的墳墓?突然想起鄧瀟很可能還不知道這詭異的發現,傳遞這個訊息,似乎也不是她的工作。何況,樊淵和鄧麒昌的話有多少可以相信?說是寧雨欣主動找到他們,如今已是真正的死無對證。
車子停在騰龍廣場的地下停車庫裡。早在車庫外,那蘭就目睹了這個江京最大購物中心的人潮洶湧——放假的孩子、免費的空調,還正巧是個週末。那蘭走出車門,雙耳立刻充滿了從四面八方湧來的各等聲響。
“我記得,你說要找個方便說話的地方?”那蘭幾乎是在引吭高歌,才能聽見自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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