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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它,而是牽起韁繩,把自己的臉貼在它佈滿漂亮斑點的脖子上偷偷地落下了眼淚。
哈森與馬並肩向額爾德木圖蒙古包的方向走去,大斑點擺著尾巴緊緊貼著哈森,頭頸一探一探地跟在一旁。自此,從來就沒有人知道哈森會落淚,知道這個一向堅毅的年輕牧馬人也會掉下眼淚的,就只有他的大斑點了。
眼下巴音的大卡車卷著塵煙開走了。大斑點站在車上並沒有繼續鳴叫。它似乎是為了不願意看到主人感傷的臉孔。儘管牽它上車費了不少力,上車後它卻出乎預料的把頭朝向了即將奔赴的遠方。只是在這一瞬間變得無精打采了。
在這個哀愁的上午,秋陽的光芒透過厚厚的雲彩潑灑在草原上顯得並不尖利。原本清爽的秋風此刻卻沒有掠去哈森內心的悶熱,使得他在不得已地深呼吸著。他把一疊錢揣進袍子,扛著馬鞍子、馬具回身趟過河水走在草原上。
身後的卡車聲好像永遠不能變遠。哈森不由轉回身看著遠去的卡車倒步走著,一簇草稞子絆倒了他。當他站起身時,分明聽到了疾奔的馬蹄聲,這聲音來自哈森的背後,他急忙轉回身,呼楞迎面飛奔而來與哈森擦肩而過。哈森措不及防扔掉馬鞍子和手裡的物件調頭拼命追趕,與呼楞一起趟過河追向巴音的大卡車。
“呼楞!回來!呼楞──”無論哈森怎麼喊,呼楞根本不聽。
卡車在“旭日干車轍”的這段“延伸路段”上緩慢的行進。眼看呼楞接近卡車了,卡車突然停下,巴音下了車,張開雙臂堵截著呼楞。大斑點在卡車上打著響鼻回過頭。呼楞無奈調轉方向,繞開巴音奔去了。時而回頭望著卡車上的大斑點嘶鳴著。
哈森坐在了地上,他知道根本沒有辦法抓住呼楞。巴音走到近前:“哈森,你把那馬看好了,丟了可不要說是我給弄走了。”巴音重新回到卡車上,朝著來時的方向駛去了。
遙遠的地平線看上去模糊了許多,卡車漸漸地消失在那裡。哈森站起身再次趟過冰冷的乃林河,回身撿起馬具扛在肩頭邁著無力的步伐走向已經模糊了的蒙古包。午後的天空上向南飄移的厚厚的殘雲間飛過不大的一個鳥群。它們匆忙地經過哈森的頭頂,冷日將它們的影子投射到乃林郭勒西端寧靜的草場,掠過哈森仰望的臉孔,依稀傳來幾聲的鳴叫。它們將是最後向南遷徙的一群水鳥。
“我看你們都忘本了,馬怎麼能賣!?你阿爸他們剛回去,你就賣馬?!他送你馬就是讓你好好走路,往後這路往哪兒走?唉──!”額爾德木圖爺爺徹底憤怒了。
哈森低著頭一言不發。
“你低著頭幹啥?。”爺爺甚至直起腰。
哈森抬起頭看了一眼爺爺又把頭低下了。
“抬不起來了吧?乾脆你也開著旭日干那樣的車,到城裡去吧!我看你在那兒能把頭抬多高!”爺爺開始顫抖了。
哈森上前打算伸手攙扶爺爺躺下,額爾德木圖狠狠推開了哈森的手臂:“這呼日郭勒金就咱們兩個人在這兒,你要那些錢幹啥?我又不用像城裡人那樣,讓你給我買棺材!”爺爺硬是吃力的站起身,踉踉蹌蹌地出了包去,根本不容哈森扶他。他慢慢走向拴馬樁。在那根新近埋下的老拴馬樁子上,爺爺的老馬孤獨的拴在那裡。當哈森撩起門氈子時,包外額爾德木圖爺爺牽著老馬已經走遠了。哈森急忙鑽出包跟去。
呼麥 九(1)
從錫盟首府錫林浩特乘長途汽車前往東烏珠穆沁旗已經變得沒那麼遙遠了。新修的公路又寬又平。遠遠地望去,公路上奔跑著的大大小小的汽車快得簡直像是趕赴曠野去圍剿羊群的狼。
路上經常可見被碾死的草原鼠屍體,在公路沿線自然就很難看到比草原鼠聰明的其他動物了。好在經常遇到悠閒地橫穿馬路的馬群,使汽車能夠減下速度來。有些馬群甚至停留在路中央,側目好奇地邊盯著汽車看,邊站在原地擺著尾巴抽打著身上那些秋季最後的蚊子。這是個牲畜開始上膘的季節,馬群在尋找著最利於生長油膘的草地以便度過冬季。區別於總是驚慌的羊群和顯得急躁的狼群,馬總是優雅的尋找食物。對於在它們已經生存了幾千年的草原上多出一條黑色的公路,並不能使它們迷失在熟悉的環境中。它們依然會漫不經心地穿過這些漫長的系在廣袤家園上的黑色帶子。
汽車經常會停下來等著馬群離開。看著野性十足的烏珠穆沁馬群,司機們還真的不敢催促它們這條路就是被稱作“綠色通道”的著名的草原公路。
自從和烏蘭約定了旭日干在旗裡等她,就在盟裡的商業街上逛了逛,為爺爺和哈森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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