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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過了,因此方氏這一問,她立時便笑著答道:“夫人不用擔心,可好著呢,先前小姐不知說了什麼玩笑話,把整個花亭裡的小姐們都給笑倒了,張家小姐還笑得坐到了地上去。”
“她還會說玩笑話,一會兒我倒要問問,什麼話兒這般好笑。”方氏聽了這話,心頭一鬆,不由得也笑了,又道,“這些孩子們要在這兒玩上一整天,看時辰也不早了,你去廚房看看,儘量把席面做得精緻些,小孩子不懂事,就愛撿那些瞧著好看的東西吃,須得把他們都喂得飽飽的,不然回了家去叫餓,還不得讓別人以為咱們家窮得連幾個孩子都喂不飽了。”
“夫人也說玩笑話了。”
三春噗哧一笑,轉身便去了。
不大一會兒,五貞進來稟報:“夫人,杜小姐來了。”
“她不是窩在灼兒屋裡看書麼,怎麼來了?”方氏驚詫了一下,然後才讓五貞請杜宛進來。
須臾,杜宛帶著黃鶯緩步走進來,對著方氏一屈膝,道:“給義母請安。”
“起來,到這邊坐下說話。”方氏笑了起來,神態親切地問道,“你來我這兒,可是有什麼事?”
杜宛坐了,才笑著應道:“哪有什麼事兒,只是在屋裡讀書悶了,又不願去湊外頭那個熱鬧,便想來尋義母說說話,義母不要嫌我煩才好。”
“到底還是認來的女兒乖巧,哪像你灼兒妹妹,除了早晚來請安,平常便不見她的人影兒。”
“灼兒妹妹正是努力學女紅的時候,現下又要練字,前兒還跟我抱怨,說練得胳膊都酸死了,義母莫要錯怪她了。”雖然知道方氏言不由衷,杜宛還是連忙替華灼辯白了幾句。
“你只管護著她吧,她呀,在家中是長女,原就養成了任性的脾氣,如今有了你相護,不知又要把她慣成什麼樣兒。”方氏越發言不由衷了。
杜宛於是抿唇輕笑,道:“義母又多慮了,我看灼兒有分寸得很,前些日子我們一道去韋府,正看了一出好戲,灼兒可沒有瞎攙和,我瞧她進退有據,半點不亂分寸的。”
“韋府?什麼好戲?”
那天女兒自韋府回來,方氏自然少不得要問幾句,只是華灼說得簡略,什麼郡守夫人很親切慈詳,莊靜很好客,韋家姐妹也很熱情之類的,這時聽杜宛這麼一說,便知道女兒必然有事情沒有告訴她。
杜宛微微一驚,道:“灼兒竟然沒有說麼?”轉而莞然一笑,“她也曉得嘴緊了,義母你還不放心她麼。”
“乖女兒,你可莫賣關子了,快快說罷。”方氏心中微急。
杜宛眨眨眼,笑道:“我曉得了,她必是不好意思說呢,那日我們去韋府,郡守夫人待她十分的好,要自認伯孃呢。”
方氏一驚,她是何等樣的人,若連郡守夫人這點小心思也瞧不出來,可真是蠢笨到家了。郡守夫人,想要灼兒做兒媳婦?
她的手不自覺地一緊。沒緣沒故的,郡守夫人為何要將主意打到灼兒身上,按說莊、華兩家,原也相配,但據她所知,莊家的姑奶奶嫁到同為五大豪族之一的王家嫡支,膝下有個女兒,與莊錚年紀相仿,便有了親上加親的意思,自家雖也是屬於五大豪族之一,但沒落已久,可不能與正當興旺的王家相比。
女兒還這般小,便已有人動了她的心思,看來自己也要打起精神,慢慢留意哪家有合適的兒郎,別人也就罷了,若不喜歡,總還有拒絕的餘地,但若是本家又要故計重施,操縱女兒的婚事,她是絕不答應的。
這一瞬間方氏想了許多,不免就有些走神,直到杜宛喚了她幾聲,才醒過神來,忙拿起手邊的茶盞,藉著潤喉的工夫,掩蓋了一下,然後方鄭重道:“郡守夫人真是抬愛灼兒了,若她曉得了灼兒的任性,怕要後悔自認伯孃呢。宛兒,這事兒你莫再與別人說,不然郡守夫人若真悔了,你又宣揚出去,她心中必然不喜。”
杜宛不明所以,連忙諾諾應了,道:“是,宛兒知道了。”
方氏這才又露出一絲笑意,語重心長道:“宛兒,義母知道你生性不喜愛熱鬧,但女孩兒家整日悶在屋裡,也會悶出病來,灼兒在花亭招待她們,你若無事,也去露個面兒,免得讓這些女孩兒們以為你自恃有才,瞧不起她們。眼下你年紀還小,還沒有什麼,將來再大一些,這恃才的名聲,可就不好聽了。”
“是,多謝義母教誨,宛兒這就去陪灼兒去。”
杜宛起身,向方氏行了一禮,這才退了出去。
“小姐……”黃鶯緊跟在她身後,欲言又止,滿面的納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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