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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一齊小。如將普通人的形體均勻地縮小影印下來一般。因此那支香菸看起來大得彷彿一支嶄新的彩色鉛筆。
小個子阿聲不響,只顧目不轉睛地盯著燃燒的菸頭。若是約翰。萊克。戈達爾的電影,應當出現“他正在盯視燃燒的香菸”這樣的字幕,但那影片畢竟大大落後於時代,幸也罷不幸也罷。菸頭化做為量不少的菸灰後,他用手指通通敲了幾下,磕落於桌面,對菸灰缸則全然不屑一項。
“那扇門嘛,”小個子用錘常有力的聲音開口道,“有必要搞壞它,所以搞壞了。當然嘍,如果乖乖用鑰匙來開也是可以開的。希望別見怪才好。”
“家裡空空如也——你一搜我想就知道了。”我說。
“搜?”小個子不無驚訝地說,“搜?”他口叼香菸,嘖嘖有聲地搔了搔手心。“搜?搜什麼?”
“噢,那我倒不知道,反正你不是來搜查的嗎?破門而入地。”
“不大明白你的意思。”小個子說,“你肯定是誤解了什麼。其實什麼都不想要,只是來和你說話,別無他圖。什麼也不搜,什麼也不要。要是有可口可樂,倒想解解渴。”
我開啟冰箱,拿出兩罐為對威士忌買來的可口可樂,同杯子一起放在桌面。
隨後為自己拿出一罐惠比須啤酒。
“你不也喝點?”我指著後面的大塊頭問。
小個子彎起手指示意,大塊頭悄然趨前,拿起桌上的可樂。長得雖牛高馬大,動作卻如風吹楊柳。
“喝完了幹那個。”小個子對大塊頭說。然後轉向我,說出兩個字:“助興。”
我背過身,看大塊頭一口喝乾可樂。喝畢,他把罐倒過來,確認再無一滴可樂後,放在手心一攥,便不動聲色地攥得面目全非——只見紅色的可樂罐發出風吹報紙般的瑟瑟聲響,頓時變作一枚普普通通的金屬片。
“這個嘛,哪個都會。”小個子說。
或許哪個都會,可我不會。
繼而,大塊頭用兩指夾起癟平的金屬片,嘴唇稍稍一扭,便齊刷刷地縱向撕開。把電話簿一撕兩半的光景我見過一次,而撕癟平金屬罐,還是頭一遭目睹。沒試自然不明白,不過恐怕非同兒戲。
百元硬幣都能弄彎。這點卻是沒什麼人能如法炮製。小個子說。
我頷首贊同。
“耳朵都能撕掉。”
我點頭同意。
“三年前是職業摔跤手來著。”小個子說,“出類拔萃的選手。要不是膝蓋受傷,拿冠軍如探囊取物。年紀輕,有實力,別看這樣,腿腳快著哩。可惜傷了膝蓋,一切頓成畫餅。摔跤須有速度才行。”
見他看我的臉,我趕緊點頭。
“那以後就由我照顧,我是他堂弟嘛。”
“你們這個家族就不出中間體型的人?”我問。
“再說一遍!”小個子死死盯住我。
“——沒什麼。”我說。
小個子顯得有些困惑,沉吟片刻,索性把煙擲在地上,用鞋底覆滅。對此我毫無怨言。
“你也必須再寬心些才行。要舒展心胸,放鬆心情,否則說話很難推心置腹。”小個子說,“雙肩不要繃得太緊。”
“再從冰箱裡拿罐啤酒可以麼?”
“可以,當然可以。你的房間,你的冰箱,你的啤酒,不是麼?”
“我的門。”我補充道。
“門就忘掉好了。老想那個,身體自然繃緊。不就是不值幾個錢的一扇小門嗎?你錢也掙得不少,該搬到門好些的住處才是。”
我只好不再想門,從冰箱拿出啤酒喝著。小個子往杯裡倒了可樂,等泡沫消失後,喝掉一半。
“啊,讓你受驚,實在抱歉。不過一開始就已說了,我們是來幫助你的。”
“破門而入地?”
聽我如此一說,小個子的臉急劇漲紅,鼻孔驟然鼓大。
“不是跟你說把門忘掉嗎,嗯?”他語氣極為沉靜。接著把同樣的問話向大塊頭重複一遍,大塊頭點頭肯定。此人看來非常浮躁。我是不大樂意搭理如此浮躁之人的。
“我們來此是出於好意,”小個子說,“你正在不知所措,所以前來評加指點。不知所措這個說法如不合適,改說無所適從也可以。如何?”
“是不知所措,是無所適從。”我說:“無任何知識,無任何暗示,無門,門無一扇。”
小個子抓起桌面的打火機,端坐未動地朝冰箱門摔去。一聲不祥的悶響,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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