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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裡早成了舊聞的新聞又有了續篇。
近四年的日子,就像綢緞一滑而過。1998年6月,米老鼠之死是假死的訊息連同南章市副書記兼市公安局局長曹斌被逮捕的訊息,像一陣冷空氣,忽然襲擊了小小的小到幾乎可以容納世界風雲變化的安寧縣城。
如同戶外的花草最先感知春氣的萌動,那些蹬著車像騎著魚一樣靈活地甩來甩去的蹬士司機們,早在人們普遍知道之前的幾天,就已經知道了這兩個與他們毫不相干的訊息。人們聽著,傳播著這兩個訊息,那快活勁不亞於飛舞的灰塵,就像下賤的乞丐踢到了一條更為下賤的野狗身上一樣,快活。這樣的訊息就像一支支興奮劑,每天都注射到他們體內。他們總是一面豪情滿懷地蹬著車,一面激情澎湃地與客人談著米老鼠和曹斌。
歇下來的時候,他們又拿出當年批孔丘鬥地主的勁頭,聚集在一起,狠批米老鼠,還有曹斌。今天這樣批,明天那樣批,有時批著批著又忘了批了,只顧自己談自己的,想到哪談到哪。
“狗日的米老鼠竟然沒有死,還活得好好的。人家都跑到國外去了,我們還矇在鼓裡。”
“這王八蛋聽說去了義大利,還加入了黑手黨。”
“去,他那兩下子,黑手黨也會收他。”
“瞎扯,根本不是去了義大利,而是去了澳大利亞。”
“聽說不是偷渡去的,而是光明正大,拿了出國簽證作為合法公民去的。”
“用的是假名字吧?”
“那當然,米成山早死了,開了追悼會,燒了灰,肯定是假名字。”
“假假真真,真真假假,叫人分不清。”
“就像如今的百元大鈔。”
“瞧人家,真是神通廣大,搖身一變又成了洋鬼子。”
“你還羨慕,這下可吃不了兜著走了。”
“吃不了兜著走,總比吃不到好。”
“人還沒捉到呢。”
“國外哪能讓你隨隨便便捉人。”
“怎麼不行?他還是中國人嘛。”
“這你就不懂了,他入了人家的國籍,受了人家的法律的保護,哪能隨隨便便說抓人就抓人呢。”
“那怎麼辦?那不是讓狗日只吃不吐嗎?用了銀行那麼多錢,不把他來個就地正法,太便宜他了。”
“最可恨的是曹斌這種人,跟米老鼠那種人勾結在一起,胡作非為。”
“還不是給了錢,如今我看透了,錢這東西就是綠燈。”
“出國護照也能隨隨便便買?”
“怎麼不能,現在有的單位也像商業百貨店一樣,不過,它賣的是權力。還不明碼標價呢,更黑。說不定給了錢也辦不成事。”
“聽說曹斌這傢伙五毒俱全,賭博、走私、吸毒、養情婦,樣樣精通。”
“人還沒抓到吧?”
“嘿,早抓到了。聽說押在湖北。”
“我聽說押在北京郊區。北京,那是什麼地方,押在哪,誰敢去說情。”
“這傢伙,就玩女人厲害。光情婦就養了七八個。”
“這樣生活糜爛的人早該槍斃,槍斃十次都不算多。”
“像這樣的官員怎麼提拔上去的?”
“當官和過私生活是兩碼事。當官在臺上,是明的;私生活在臺下,是暗的,誰清楚?男人動女人嘛,就像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應該不算什麼。有了權,就像有了肉,肉一臭,蒼蠅自然跟著跑,有時候,女人就像蒼蠅。”
“聽說姓曹的在牢裡後悔著呢。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那是毒癮犯了。”
“聽說市委高書記一調到省裡,市裡的這些官,就失去了保護桑”“這些當官的,就像和尚打傘,也太無法無天了。”
“曹斌這下可完了,又是吸毒,又是走私,又是嫖娼,還公安局長呢,不折不扣一個要犯。我看他死有餘辜。”
“那也未必,說不定上面有人保他呢?不然,逮捕之前,還送他到黨校學習什麼。”
“這是調虎離山,他一走,這裡就可以弄清他的底細了。”
“我看有道理,他人一走,沒有阻礙,這裡的工作就好開展了。”
“我看當官也沒什麼意思,勾心鬥角的,弄不好腦袋就不知往哪裡飛,還是我蹬車自在。”
“嘁,一身臭汗,老婆都不讓你上床。”
“曹斌在我們安寧做武裝部長的時候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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