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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秘書愁眉苦臉地對老遊擊說:
“我以為是什麼急事呢。你怎麼——,嗨,這三名下崗工人與您並沒有什麼關係呀。”
“告訴你,我可不是鹹吃蘿蔔淡操心。誰說下崗工人和我沒有關係呢。任何一個工人都是國家的主人,他們與共產黨人憂樂與共,休慼相關,毫無理由地拘留他們是錯誤的。有錯就改,這才是共產黨人的一貫作風。”
洪秘書用手在人中上上下來回地擦了擦。
“要麼,這樣吧,您先回去,我再在程縣長那邊窮敲側擊一番,爭取儘快釋放這三名工人,集資款的事,縣政府也沒有做出明文規定,所以談不上取消不敢取消的。”
“沒有明文規定,為什麼倒有明文規定的懲罰呢?明文規定雖然不存在,可那懲罰措施並不是子虛烏有的呀。”
“工人們有情緒,集資款只是他們的一個藉口而已。說到底,他們是衝著工資來的,他們大約有一年多沒領工資啦。”
“工人要工資是正常的嘛。”
“廠子效益不好,瀕臨倒閉卻又沒有倒閉。最難受的就是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就像一個癱瘓的病人,好又好不起來,要他死嘛,他還能喘氣,很磨人的。倒閉了也好,乾脆兼併了也好。大城市它還有一個工人最低工資標準,可是小地方就不同了,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來不及制訂。大城市有了,小地方也不能跟上,與它合拍。”
“看樣子,小地方的人就不用活了。”
“你——您先回去吧。事情總會有一個處理結果的。”
“我等著呢!”
老遊擊腰桿筆挺,昂首走出了文鳳園。來之前來之後,他胸中的怒氣半點未消,彷彿裡面裝的是汽油,給一個火星,就要炸。
第二天,老遊擊在與程家卿爭執的過程中,因為血壓升高造成腦溢血,醫治無效,與世長辭了,內中詳情,沒有人知道。洪秘書彷彿天下第一大冤主,見人就喊冤。他說:老遊擊與程縣長在辦公室裡吵起來的事,他一點也不知道。等程縣長喊他進去,老人已倒在地上了。
許多下崗工人自發參加了老遊擊的追悼大會,買來了花圈、挽幛、香燭、黃裱紙送給一位他們再也見不到的好人,一位直言賈禍的可敬的正直老人。除了那三名關在拘留所裡的工人,整個安寧裝置廠的工人都參加了老遊擊的追悼大會。人們在挽幛上寫上了“真正的共產黨員永垂不朽”。不知是迫於命令,還是懾於某人的淫威,沒有安寧縣的官方人士參加老遊擊的追悼大會。
不久,人們發現老遊擊的兒子詩人失蹤了。
1996年1月13日。在西方人認為不祥的這個日子,中國人一如既往地活著。他們懶得去想這個日子會有什麼轉機,這天,在胡冬根家裡,左處長他們待了整整一上午。
“他會在哪呢?”左處長問起蔣克。
“誰?”
“老遊擊的兒子。”
“有人說他死了。有人說他因為找程家卿說理,受到了程家卿的迫害,至今生死不明,如果他還活著,也沒有人知道他的確切下落,也許他真的死了。”
“一定要找到他。有他的情況,請立即向我們彙報。”
“行。”
第十三章 章如月瘋了
章如月自信自己對氣味的感受是具有獵犬一樣的敏感的,氣味是種很奇特的感受。
它潛伏在空氣中,稍縱即逝,甚至你片刻的思想和與人談話就能打破它,但當你獨自一人靜處時,它就從抽象中不請自來。無論濃淡,無論香臭,對動物氣味也好,對植物氣味也好,章如月都能大包大攬似地吸收。古怪的煤油氣味,苦澀的中藥氣味,薄荷清涼的氣味,苦瓜恬淡的氣味,檀香的氣味,狐狸腥羶的氣味,兔窩骯髒的氣味,蔥蒜暴戾的氣味,樟腦的氣味,奶香、花香、草香、香水氣味,油漆的氣味,鞭炮的硝煙氣味,牆受潮後的溼味,她都能相容幷蓄。她尤其喜歡動物的氣味,儘管有的動物外表猙獰,品性邪惡,她依然喜歡它們的氣味。與其說她喜歡動物的氣味,不如說她對許多人的氣味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恐懼。她與她前夫的離異,追究起來大半是因為她受不了前夫身上散發出的氣味。而對程家卿的好感,一半來源於他的氣味。對於她來說,聞到了某種氣味,她就擁有了一團豐盈的想象,哪怕非常微弱,就像一縷引火線,它不能直接使一幢大廈在倒塌之際,如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