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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誰。害得我們爬了不下十趟,結果,糖還是他自己吃了。“
“那是時機未到,現在行了。”沒有人來打擾他們的談話,但是傅梅卻發現了新的情況。
“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去看看。”
走近一看,原來是孔縣長在批評電視臺的蒙臺長。
“你這是在雪上加霜。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不要來湊熱鬧。”
蒙臺長已是五十多歲的人,這時卻像個沒完成作業被老師點了名的學生,面紅耳赤,生氣又不是,笑又不是地過分恭敬地站著。
程家卿擺了擺手。
“老孔,算了。既然來了就讓他們正面報道一下,只要不會產生什麼政治的負面影響就行了。”
蒙臺長像溺水的盲人正好抓住了一根稻草,趕緊說道:“我也正是這個意思,我只想讓他們錄幾個縣領導在搶救現場進行搶救的鏡頭。”
孔縣長有些放心不下地問道:“這樣做行嗎?”
程家卿答道:“沒有什麼不行的。這樣吧,蒙臺長,你們播放之前一定要讓縣裡的領導審查審查。”
蒙臺長感恩似地說道:“我們一定會仔細剪輯的,程書記,孔縣長,你們放心。絕不會出半點紕漏,如有紕漏,我這個臺長引咎去職。”
程家卿笑道:“你放心去幹吧,想學走路就不要怕摔跤。”
大家也一起笑了。
“走,我們上那邊看看去。”
蒙臺長、攝影師、節目主持人也相跟而去。攝影機已經描開啟,拍攝完近處的各位領導,又拍遠處正熱火朝天試圖從瓦礫堆中找到倖存者的武警戰士們。武警戰士們個個汗流浹背,眉毛雪白,像聖誕老人的眉毛,渾身上下沒一片乾淨的,不時地像蝦米似地彎著腰,不斷地挖掘著,間或從廢墟里撿起什麼,看看又扔了。忽然,有幾個武警在西北角的一塊地方圍了起來。他們驚呼道:“有人!有人!”
原來是從地下傳來了微弱的呼救聲。
走上前去,但見微微聳起的水泥磚塊的亂石叢中,有一個只有足球那麼大口子的一個洞穴,裡面傳出一脈脈時斷時續的呼救聲。
大家焦灼地屏住呼吸,萬分寂靜,午夜一般寂靜。
“是有人。”
“是有人。”
大家有些興奮,似乎剛才屏住呼吸是很值得的事情,意義重大。
“是個男的。”
“我也聽出來了。”
程家卿彎下身子,低下頭,手卷成喇叭狀,對著裡面喊將起來。
“不要怕。我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你堅持一下。”
節目主持人是個伶牙俐齒的女將,她很快領會了程家卿的意思,“這是縣委程書記在和你講話。你有什麼要說的嗎?”她把麥克風對過去了。
“謝謝程書記,謝謝大家。”
裡面的人還很鎮靜,吐字也很清晰,大家都聽到了,像看見纏在一起的風箏好不容易解開了一樣,高興。
“你受了傷嗎?”傅梅也湊了過來。她總是不甘寂寞,即使沒有她演的角色,就是跑跑龍套她也肯代替別人去跑。
“只是手上和頭上擦破了一點皮。”
大家像聽到自己親人安然無恙的訊息一樣,興奮的心情互相感染著。尤其是頭頂上有烏紗帽的人,救活一個人,就能少一份罪責,有一個人平安地倖存下來,就等於自己多一份功勞,能不高興嗎?
“你身邊還有沒有其他人?”傅梅又問。
“沒有其他人。”
“出事之前,你看沒看見有人也在這幢樓裡?”
“我沒看見,和我在一起的人都吃午飯去了。我手頭正好有一個房間的一個角沒有粉刷好。我本想索性粉刷好了也去吃飯,不料卻出了事。”
“你倒房時有什麼感覺?”
“我是站在梯子上的,開始感覺就像梯子往下倒了一樣。後來,我看見四處都一片漆黑,才知道是房子倒了。現在我只可以看到一個光點,我知道是一個出口,但我不敢動,怕一動,上面有什麼鬆動,砸下來、我現在很安全。”
“那好,你就呆在那兒別動。”
這個年輕的泥水匠在十五分鐘之後獲救了,出了廢墟,活像一隻泥豬。他看見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注視著他,只是一個勁地說著“謝謝!謝謝!”不知不覺,已是熱淚盈眶。
電視臺將這一切都拍攝下來了。
但是這之後,再也沒有人從廢墟中站著走出來。然而,人們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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