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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如月置若罔聞,依然在翻著自己的衣角,手並沒有停頓下來。
“你是何苦呢?整天獨坐面壁,一聲不吭,自己壓抑自己,為的是什麼呢?”
章如月的眼神一眨也不眨,像個稻草人一樣。夏亦雪的聲音對她來說,就是一些打擾不了她的麻雀。
“如月,你一定知道我來過多少次了,你在心裡數著呢。你只是不說話。”
章如月的手還在捏著自己的衣角,像捻動著迴圈往復,無始無終的念珠。她彷彿一個入了佛門心如止水的僧尼,她的眼裡沒有別的,只有青燈古佛。
“如月,你看看我們倆的合影。”夏亦雪把照片遞了過去。
章如月並不接,她拒絕與夏亦雪進行情感溝通。她打算忘記過去,她也許已經忘記了過去。也許,她已經不懂得拒絕,也不知道有什麼打算了,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夏亦雪仍不死心。
“如月,我不得不說了。我知道你是為了誰這麼做。”
章如月的眼睫突然蜻蜓點水一般眨動了一下。夏亦雪彷彿看見一個被風沙掩埋的明眸善睞,舉止端莊的女子,突然抖落了面上的塵沙,她驚喜地看著真實的章如月。她相信自己的判斷——章如月沒有瘋。
然而,這眼睛的眨動只不過是死水微瀾,瞬間又復歸平靜了,死水還是死水。章如月又失去了知覺一般,茫然,電擊也擊不醒的茫然。
“如月,我知道你的心事。我能理解你,你也能理解,你也能想起我來。”
夏亦雪把手放在章如月的掌心,用小指頭輕輕地搔著,然後就放心地把手放在她的掌心裡,就,就像放一把開啟記憶之門的鑰匙。
“你能想起我來,你不是不能想起我來,你只不過是故意裝作記不起我來了。”
夏亦雪洞悉了章如月的五臟六腑一樣,她原不想說出來。她不想充當一個批判他人的導師,何況是對一位已經只是靠躲避災難而不得不忍受常人難以忍受的苦難,已經身處逆境的閨中好友。不過,她還是說了。她說出來之後自己也有一種輕鬆感。
“戴著面具生活,是很難受的。偽裝也一樣,何況你是在裝瘋,這對你的健康是不利的。無論以後如何,你還是先把面具卸下來再說。你總不能在此了此一生吧——你完全沒有必要——葬送自己也要看值不值。我的話也許說得太重了,像帶毒的釘子一樣,一定會刺得你難受。可看著你在這種地方,你不知道我有多難受。我不能這樣看著你自己毀自己,自己糟蹋自己。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我說得對不對?”
——夏亦雪搖撼著章如月的雙肩,章如月的整個身體像鞦韆一樣搖晃著,但她既不叫喊,也不掙脫,任憑夏亦雪的搖撼。那麼馴順,那麼木然,像個刻得粗糙、表情模糊的木偶。她的眼睛像死過去了一樣。要麼她的眼睛是不存在,要麼夏亦雪這個人是不存在的。
“也許你是想等程家卿的案子了結了,再恢復本來面目。告訴我,是不是這樣?”
夏亦雪有些洩氣地停止了對章如月的搖撼,把手縮了回來,幽幽喃喃地說道:“我真恨不得咬你幾口,抽你幾鞭子,讓你徹底明白過來,你真的忘了一切。你真的忘了我們多年的友情。難道你心中只有程家卿一個人,連你自己都沒有了?”
一個秀媚婉孌的女子被折磨得身心憔悴,呆若木雞了!夏亦雪激憤地想著,有一股控訴的衝動。這衝動就像那種奸商出售的兌了水的劣酒。上身也快,離身也快。雖然熱烈,但是短暫,怫然而怒的人和壓抑著怒火的人面臨的總是傷心,夏亦雪也不例外。她站起身來,腦子裡又掠過一個念頭:“應該再想個辦法,想個什麼辦法呢?章如月如此自暴自棄,應該讓她回頭才是。回頭是岸,可回頭又不知對不對。至少應該讓她換個環境,讓她振作起來。這樣壓抑自己,說不定哪天自己真把自己逼瘋了呢。”夏亦雪確信章如月沒有瘋,在這個前提下,它總是認為章如月是在作踐自己,糟蹋自己。同時也對她有著這種堅強的神經而深感佩服。
自己並不是一個笨嘴拙舌的人,為什麼感動不了章如月呢。夏亦雪想。
“如月,你還記得我們愛唱的那首歌嗎?十年前唱過的那首歌:雙飛的翅膀常搭在一起也會累不如一支紅燭陪你流淚我會在我旅行的日子裡想你我的起點和終點都在你懷裡……”歌曲好似一幅歷歷飄動的煙畫。夏亦雪清晰地看到了這煙霧的細微的飄動。夏亦雪的心裡發生著一種完全陌生的、嶄新的、突如其來而又從未有過的變化。她無意去感動章如月,她只是非常想唱這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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