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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組織上安排她到城關鎮任黨委副書記,我就是在她任城關鎮黨委副書記時認識她的。有一次在開會過後的酒會上,我和她邂逅相遇了。
她這個人最大的特點是見人三分話,問長問短,十分熱情,也不怕生,讓人覺得親切,有中幗鬚眉之氣。她本是另一桌的,卻跑到我們這桌來敬酒,向我敬酒互相交談時,才發現竟然是我的同鄉,真正的同鄉,一個鄉的,竟然是這樣。雙方都格外多看對方几眼,心中有一種久在江湖,忽見故人的感覺。她更是開心,一張臉笑得粲然生花,連敬了我三杯。在她之前,我就喝得六醉了,到這時就已經八分醉了。因此我也就有暢談的意思,還問起了她的身世,得知她是在鐵路上長大的,從小就吃了不少苦。後來,插隊到農場,與當地農民較著勁幹,跟當地最強壯的男人較著勁幹,被任命為知青班班長,有時候上廁所時就倒在廁所裡睡著了。想不到一個剛過而立之年的女子,竟然有一股這樣踔跨風發、曲折動人的經歷,與一般學院派的女官員、衙內派女公子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首先她就沒有那股脂粉味,讓人看後覺得清新。又問了她的文憑,她說插隊進高中已經畢業,現在在黨校大專班學習。當時我腦中就一個閃念:可不能讓這樣的金子在沙裡埋沒了。1992年,安寧又有一個女性縣長名額,兩個候選人,她是其中一個,另一個雖是小學校長,但年齡偏大,一直在教育戰線,缺乏政府部門的工作經驗。這一次,我猜她是勝券在握了。我當時就有個蠢蠢欲動的念頭,不管是作為朋友,還是作為同鄉,都一定要在關鍵的時候幫她一把。後來,她來找過我幾次,也到過我家裡,自然也送了一些東西。知道這個訊息後,我打電話給她,要她來南章一趟,與市委高書記見見面。於是就帶上她到高書記家裡去了一趟。從高書記家出來,我就對自己說自己這是在當說客,也不知光彩不光彩?我只是反覆交待她好好幹,她也一臉感激地表示決不辜負高書記和我對她的恩情。不能說我在她的選拔問題上沒存一點私念。她年輕,以後前途遠大,一旦青雲直上,便可扶搖九霄。她的進步,也有我慧眼識珠的一份功勞吧。我這人梯她總不會忘了吧。再說,即使人梯可以忘,同鄉總不可以說忘就忘吧。“
“但是你忘了,風箏總是要掉下來的,而鳥卻不同。”
“老雷,你說得很對!我錯就錯在沒看清傅梅的本質,她是風箏,不是鳥,這一點我沒有看破,對她的錯誤舉薦,是我一生當中最大的汙點。傅梅的本質,一個是貪婪,一個是剛愎。她競選副縣長失敗成為鎮委書記後,我就發現了這一點。”
“剛才你不是還說慧眼識珠嗎?”
“唉,老雷,別嘲笑我了。我是有眼無珠錯將牛糞當成麝香了。她當城關鎮黨委書記後不久,就向我提出要搞個縣委常委,我這才發現她的胃口很大,貪得無厭。後來,見這件事沒有成功,又轉而向我提出要給她的丈夫搞個副科級,我就婉轉地對她說,求人不如求已。見她不悅,就暗示她要找可以找別人辦。結果不知透過什麼渠道,她的丈夫最終還是弄了個副科級。95年她想當縣委副書記,跑到市裡頭上下活動,幾乎無孔不入。一個城關鎮黨委書記,就想當第一副書記,這樣晉升太快,怕影響不好,高書記找我商量,最後沒有同意,卻做了易地安排,在紅城縣給她安排了組織部長的職位,也是縣委常委。按說,提得蠻快了,哪知她還不滿意,又來胡攪蠻纏,真令人頭疼。不過,你也不得不承認她在年齡上有一種咄咄逼人的優勢——她年輕,無論按哪種速度晉升,達到一個高峰是肯定無疑的,加上又是女幹部,這層身份,可以說對她更是如虎添翼,達到高峰上的高峰,都是有可能的。年輕人畢竟急躁,不那麼成熟,不那麼沉穩練達,時間長了,也就好了。倘若她善於團結周圍的同志,不那麼剛愎自用,能改張狂跋扈的毛病,也就罷了。但是她不但不改正缺點,反而把缺點當作優點發揚,把拉關係當作工作,好像憑著她的滿臉春風,兩汪秋水,憑著她的一腔熱情,三分微笑,就可以令領導對她的工作感到滿意。有時候我想,如果她那飽滿的精神用於工作,而不是用於修一條升官的棧道,那該多好。”
“是啊,近幾年來,我們的幹部務虛的數量在增多。”
雷環山眼前閃過一張張臉,他就像一個檢閱的將軍一樣。儘管這些頻頻出現的熟不拘禮的臉上沒有刻字,但他們的臉上無一例外地寫著“務虛”兩個字——他們笑中的功利性十分明顯——他們能在繁文縟節中如魚得水,暢遊得十分愜意,能誇口讓一匹駱駝鑽過針眼,表面上團結得像鐵鏈一樣緊密,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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