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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來。他媽的,搞什麼不好,搞政治謀殺,謀殺未成還露了馬腳,真他媽混帳。在撤消程家卿黨內一切職務的市委常委會上,高無極開始一言不發,輪到表態時,又說得比誰都堅決。必須嚴懲,嚴懲程家卿,便是狠狠打自己耳光。只有這樣,高無極心裡才稍稍好受些。反腐開始以後,到處都聽到地雷響,沒想到這回響到自己腳下來了。我高無極又沒錯,我哪點腐敗了?提拔程家卿是組織提拔的,再說當時的省委書記也是極力支援的,雖然我做了一點個人的提議。提拔程家卿時程家卿只是有點男女作風問題,好歹還和那女的結婚,和他前妻離婚,也是很正常的事,談不上什麼光彩不光彩。再說,也比那此暗地裡偷雞摸狗的幹部還光明正大一些。誰會想到,今天他政治上會出問題。
晦氣!晦氣!真是晦氣!
天空中與白雲一同飄動的是晦氣,窗外樹梢上掛著的晦氣。眼前茶杯裡與茶水溶合在一起的更是晦氣。蒙在沙發上的是一層晦氣,牆上的石英鐘的鐘聲聽來是那麼晦氣。
一想到雙十謀殺案,高無極就像喉嚨裡哽著一隻蜜蜂,吞又不是,吐又不吐不出來,不吞又吐又刺癢得厲害;哭又不是,笑又不是,不哭不笑更不是。難得閒暇,可是一閒下來,就想到這件事,好像這個事與時間有勾結。正想著,的鈴鈴,電話鈴響了,是組織部部長老梁。
“什麼事?梁部長。”
“雙十政治謀殺案調查組的老雷來了,說有事找你談。”
又是雙十政治謀殺案,好像天地小得只容得下一個謀殺案。
“要不要到會議室談?”老梁在問。
“不必了。我到你辦公室去。”
這是幢六層樓、外表茜紅的市委辦公大樓,高無極在這裡工作了近十年。差不多十年的日子,就是為了能找取這幢大樓的心臟。最後他找到了,並且天天在心臟上了,可是在心臟上反倒覺得險象環生,不如退居到次要的位置上。這幢大樓的心臟跳動得很正常,只是自己為了維護這心臟的跳動,成了一駕沉重而疲憊的馬車。頭髮斑白,依然一身樸素的中山裝的高無極慢慢地穿過過道,上坡一樣下了樓。他不是磨磨蹭蹭想延緩腳步,他的確太疲倦了,他的膝蓋怎麼也抬不到他年輕時所能達到的高度了。他沒有病,可也不健康,從時新的醫學角度來說,他處於亞健康狀態。
據外界傳說,他解脫枷鎖的方法是讓自己的司機開一輛老式吉普,風馳電掣一般向郊外撲去。隨便找一個陌生的地方,喊“停”。然後便是隨便蹲在哪片田野的哪條田埂上,一個人獨自抽菸,獨自思考。
進了梁部長的辦公室,他歡迎外賓一樣伸出兩隻手臂,活像一棵迎客松。
“老雷,好久不見嘍,我的頭髮也在向你學習呢。”
一邊伸出手臂,高無極一邊中氣十足地笑著,投桃報李。雷環山也笑呵呵地站了起來,兩人緊緊地握著手,如同久別重逢的摯友。
“高書記,很冒昧來打擾你。我們調查組的工作需要得到你支援喲。”
高無極與雷環山坐在同一張沙發上,以示親切。一邊坐下,一邊棉裡藏針地頂了雷環山一句。
“主要是省裡支援喲,市裡廟小,容不下大菩薩,愛莫能助,愛莫能助。”
時不宜遲,雷環山趕緊過來:“市裡對我們的支援很大,高書記也許是怪我們感謝晚了吧。”
高無極依舊笑眯眯的,他雙手挽在一起,平放在小腹之上。兩隻大拇指互相點頭致意:“豈敢,豈敢。”
組織部梁部長坐的豪華皮椅比沙發要高,因此他很不習慣這樣以俯瞰的姿態與比自己更高階的官員說話。輪到他說話了,他稍稍低了低頭,說:“雷檢察長的意思,是想在雙十謀殺案的調查中突破一下”雷環山小心翼翼、輕柔謙和地補充道:“萬望高書記支援。”
“老雷啊!你是欽差大臣,我怎敢抗旨不遵呢。已經傳了我手下一個去了,是不是覺得不夠份量,又要來添幾個。”
雷環山奮力壓抑住自己的急促心跳,告訴自己:冷靜,繼續下去,忍一忍,你面對的是一個色內俱厲的浪尖上生活了大半輩子的政壇重量級人物。況且,腳下的整個城市目前都在他的管轄之下。他雖不能呼風喚雨,但是你想拔他的一根寒毛,即使手尚未觸及,他的寒毛便已長成了一柄利劍,把自己的涵養拿出來,案子要一關一關地過,不能在高無極這裡卡了殼:難道任憑問題像地質沉積層一樣永遠存在於自己和高無極之間嗎?
“不是添幾個人的事,而是要澄清事實,找出真正的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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