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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乎乎,自己當場就要把命搭進去。他媽的,資訊這麼不靈,連本縣的副書記懂不懂武功也沒搞清楚,還口口聲聲講這次謀殺是萬無一失的,真是害人不淺,怪也要怪自己,一見對手不是軟貨,便慌張得如同驚弓之鳥。現在,對方死還是沒死,還不清楚。想來是死了,中了那麼多刀,是牛也給殺死了。出逃,是按自己意見辦的,誰料弄巧成拙,也許呆在南章更安全。不過,自己受了傷,在南章蔣港鄉包紮的時候那個個體醫生的眼神一眼就把自己瞧成了罪犯,呆在南章恐怕也要露餡。坐以待斃,更不是好辦法,出逃反而有一線生機,自己就選擇了出逃,沒想到這幫大蓋帽來得這麼快。
現在,反正人已落到人家的砧板上,是殺是剮,由他。別的不說,就那姓左的傢伙那刀片樣的眼光,就是龍鱗,也怕是要剮得一片不剩了。
車速很快,幹警們有的打著盹,頭在小幅度地擺動著。他們打著盹,法律卻沒有睡著,法律從不休息,兇手雖沒有重新惴惴不安,但離南章市越近,他的坦然越稀保十月十三日晚上,審訊正式開始,兇手叉開雙腿,法律和燈光就在他的頭頂。兇手不露聲色,凶神惡煞般倨傲而譏諷的眼色使審訊變得困難。兩張年輕幹警的臉在燈光下像兩朵白梔子花一樣,兇手盯著他們就像空中飛鷹俯瞰著兩隻草叢中的小雞。兇手額頭上飽滿的肉疣彷彿醜惡女神頒發給他的醜惡勳章。有時候,嚇哭孩子的醜惡能給予醜惡的人一種擁有秘密武器的高貴的自信。
“姓名?”
“你猜吧。”
“我再重複一遍,姓名?”
“丟了。”
“我再重複一遍,姓名?”
“沒有。”
“石頭裡蹦出的猴子都有名有姓。”
“可惜我不是孫悟空,我要有孫悟空的本事,早發動第三次世界大戰了。”
“嚴肅點!”
“我夠嚴肅的了。”
“別扯淡,姓名?”
“你問我,我還沒有問您呢,敢問先生的芳名?”
顯然,問話的幹警對自已被別人無端地貶為女郎憤懣不已,臉上急轉緋紅。
見此情景,兇手更為得意,像聽了一個笑話,從胸腔裡噴出一陣哈哈大笑。笑聲如同一群肆虐的蝗蟲在莊稼地上飛舞。這粗野無比的笑聲像一股髒水玷汙了審訊室的莊嚴。
“拒絕回答,只會對你不利。”
“我不回答,恐怕對你們也不利吧。”
“別廢話,姓名?”
連問了三遍,如同對牛彈琴。兇手硬是置之不理,仰頭在觀賞著天花板。
問話的幹警恨得牙癢,猛然想到發明頭枷的人真是高明,古代的頭枷自有它的風格。
它以威脅囚犯的頭顱開始,以扼殺囚犯的傲氣結束。
問話的幹警又要問,左處長板著他那老薑般紫中加帶著黃,黃中連帶著紫的臉進了審訊室,一見左處長,兇手的自信咣啷一聲,像被摔的瓷器一樣全碎了。
“繼續問吧。”左處長交待完後,對兇手說:“打疲勞戰,只有你吃虧,我們可以不斷地換人。不管你說不說,到點他們就可以休息。其實,有些情況我們早已知道,只是需要你證實一下而已;有些我們所掌握的隱情你還未必清楚,每一個看似簡單的案子其實很複雜。我希望你跟我們合作,弄清楚事實,這對你最後的量刑是有好處的。”
左處長的話莊重而鏗鏘有力。
兇手粗短肥厚的手指在膝蓋上彈跳著,左處長微微一笑,說道:“告訴你吧,你想殺死的人並沒有死。”
這話像熊掌的一擊,將兇手震蒙了。
“不可能!”
兇手大聲的喊叫,掩蓋不了他內心的虛弱和恐慌。他的目光在迎接左處長灼灼呼嘯的目光的途中紛紛斷裂。
“你不希望你殺的人沒死,沒有完成任務,這似乎很不光彩,比你沒有逃脫追捕更不光彩,可這只是你的感覺。人沒殺死,對你恐怕是件好事,罪行可以減輕,加上你交待得徹底,坦白得清楚,你可能會因此而被從輕發落,但如果你拒不交待,只能罪加一等。助紂為虐,已經是一步錯棋。假如你繼續執迷不誤,斷頭臺在那兒等著你。你想重新做人,便只能走這一步,迷途知返,懸崖勒馬。我問你,你知不知道你謀殺的是什麼人?”
兇手點點頭。
“那麼,指使你的人是誰?”
兇手斬釘截鐵道:
“就是死,我也不能說。我一說,只能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