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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臨安蔡府,柳奶孃每日只圍著蔡氏服侍湯藥。
朱氏與繡婆子這幾日相看了七八個三歲小姑娘,可長得都不像,尤其是那頭髮,二小姐的頭髮黃,比尋常孩子的要柔,要細。早前蔡氏寫信告訴蕭眾望,蕭眾望回信打趣著:我小時候頭髮又黃又少,後來大了,才長得黑了。就連蕭老太太在世時也說,二小姐這點隨了蕭眾望。
二小姐的頭髮不好,自然不能尋個頭髮長得又黑又亮的小姑娘。
轉眼又過了數日,還沒有尋著合適的小姑娘。朱氏和繡婆子也急了,繡婆子捎了信回臨安府,讓蔡大太太幫忙相看。蔡家人還指望著蕭眾望風光後幫襯著蔡家幾房為官的子孫,尤其是蔡二爺如今在京城做了個六品的官員,正需人提攜幫扶。
蔡氏大病了一場,病稍好,就去了鎮海寺敬香,撐著病體為愛女抄了《安魂經》。這日正在香客房裡抄經,突地聽到一陣悅耳的孩童聲音,那稚嫩的,如同銀鈴一般,一串串響起,動人心旌,就像她夭折的女兒,她驚呼一聲“女兒”,擱筆衝出香客房,卻見寺裡一個小和尚正逗哄著一個三歲的小姑娘玩,一頭黃頭髮,似曾相識的眉眼,不是她可愛的初晴還是誰。
“初晴!我的女兒!”她雙眼一亮,不顧一切飛奔過來,服侍的柳奶孃追在後面,口裡喚著“大太太”追了過來。蔡氏近日走路無力,此刻卻如離弦的箭,一把就抱起那個玩得高興的小姑娘,緊緊地抱著,“初晴,我終於找到你了,晴兒,你是我的女兒……”
雲羅突地被人抱住,“嗯哼”兩聲,想要推開抱著自己的婦人,不想婦人卻將她抱得更緊。
小和尚唸了句“阿彌陀佛”,雙手合十,“女施主,你認錯人了,這是我們佛門的俗家女弟子云羅。”
認錯了?
蔡氏放開懷裡的小姑娘,看著巴掌大的臉蛋,還有那黃頭髮,一雙烏黑的眼睛清澈而幽黑,帶著紅潤的小臉蛋像一隻熟透的大蘋果,還有這個頭兒、這聲音,可不就是她的女兒初晴。“不,她是我的女兒,她真是我女兒……”
柳奶孃看著雲羅,聽蔡氏這麼一說,可不就是二小姐麼,一樣的大小,一樣的眉眼,越瞧越像,足以為以假亂真。
雲羅掙扎著離開蔡氏的懷裡,小心地躲在小和尚身後,嘴裡喚了聲“石頭哥哥”,探出個小腦袋,笑微微地看著蔡氏。
小和尚轉身抱起雲羅。
柳奶孃想要喚住,小和尚生怕嚇著了雲羅,抱了她就跑。
蔡氏似被人剜去了心肝,喚聲“初晴,晴兒……”眼淚就滾落出來。
柳奶孃忙道:“大太太別急,奴婢這就去打聽,看那位小姑娘是哪家的姑娘。”扶了蔡氏回香客房,又說了幾句寬慰的話。
蔡氏再無心抄經,而是巴巴地望著門口,期盼著柳奶孃能夠帶回那小姑娘,過了大半個時辰,柳奶孃終於回來了,一身是汗的道:“大太太,打聽清楚了,聽寺裡的人說,那小姑娘名叫雲羅,是個孤女,原是九華山得道高僧空明大師在路上撿來的。”
孤女……
無父無母,沒有家人和依靠的女子。
而她剛失了心愛的女兒,可不是正好麼。
蔡氏拉著柳奶孃的手,“你找住持方丈說說,看……能不能讓我們收養了她。”
柳奶孃搖頭道:“聽說錢塘城金家老太太就動過心思,被住持方太給拒絕了。”
金家雖商賈之家,可在錢塘城也是大富大貴的人家,金老太太篤信神佛,心裡最善,這算是個極好的去處。
柳奶孃道:“寺裡僧人們說,她是佛門的俗家女弟子。”
蔡氏在寺裡住了兩日,一聽到小姑娘的笑聲就跑出去,遠遠地望著,看雲羅在寺裡笑著、玩著,越瞧越喜歡,看了的次數多了,竟無形間把雲羅當成了她的初晴。
午後,雲羅站在後院的石案前,小小的人兒得爬上石杌,然後立在案前,手裡拿著筆,像模像樣地寫著字。
蔡氏自發現雲羅時,一雙眼睛就再也移不開了,這會兒她不由自己的走過去,靜靜地走到雲羅的身側,卻見雲羅寫的是一首《春曉》:“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雖是一首詩,可她竟沒有寫錯一字,沒有多一筆,也沒有少一劃,雖然那字有些歪扭,卻用了一份刻苦。
柳奶孃扶住蔡氏,驚歎道:“大太太,她真的好像二小姐,越瞧越像呢,一樣的模樣,一樣的黃頭髮,一樣的年紀……”也許是看入了眼,連柳奶孃都覺得越來越像,更難得的是,同樣的年紀雲羅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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