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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答:“回皇后娘娘,淩氏甚好,而今又懷上了。”
皇后輕嘆了一口氣,“若她知錯,又知悔改,你且原諒了她。”
就這一句話,鄭氏令人將凌雨裳遷出西泠院,住回了得體的院子裡。又派了婆子、丫頭來服侍,後來還把凌雨裳的一座陪嫁莊子還給她,讓她自個打理。
凌雨裳給她的第二個女兒取名“樂兒”,意喻和悅兒一樣,就是要她快快樂樂的意思。
只是,謝疇有了二姨娘,又有個美麗而有才學的三姨娘,再不肯邁入她的院子了。
凌雨裳想著,她只要將自己的女兒哺養成人,旁的她也不想管。可這只是她自我安慰的話,她還是期盼謝疇能來,她想得個兒子。畢竟她老了,也只有兒子是依傍。
閒來沒事的時候,凌雨裳就坐在院子裡,抬頭望天,想著自己待字閨中時那風光而體面的日子,幻想那時候是怎樣的呼風喚雨,夢想著有朝一日再復那時的尊崇。
一切,到底是遠去了。
正想著痴迷,樂兒從外面哭著進了院子。立在她身邊,大著嗓門道:“下人們說的是真的嗎?說你不配做我們的親孃。你是個出名的壞女人……嗚嗚,大姐姐寄在母親名下。又是庶長女,自比我好,可我怎麼辦?你為甚不讓我一起和大姐姐一樣寄在母親名下長大……”
悅兒雖是庶女,可因是鄭氏調/教長大的,雖還不到許婚年紀,已經有人家早早地上門提親,這是因為鄭氏入宮時帶了悅兒,得了皇后娘娘的誇讚,那回還被皇后娘娘留在宮裡小住,悅兒自那後在府裡就越發受寵了,就連安康也傳她過去,少不得提點上幾句,言行舉止,誰不說有謝家長女的風範。
可是樂兒想到自個兒,未來如何難說得很。
凌雨裳心酸地看了她一眼,“就為這事,你要和我鬧麼?”
“難怪祖母不喜歡我,爹爹也不喜歡我,就是二姐姐、五妹妹他們都比我過得好,全都是因為你,你是個自私的女人!”
年幼的樂兒在外聽了下人們的閒言碎語,一回院子就和凌雨裳鬧。
凌雨裳想寬慰幾句,樂兒滿是怨言地道:“為什麼要把我寄在你名下?難道是我沒拜春暉聖母麼,竟遇著你這樣的親孃……”
凌雨裳驀地憶起,自己待字閨中時,也曾這樣不知天高地厚地與父母鬧騰,如今想來,竟如昨兒發生的往事。
她錯了,她真的錯了!
那時候,她真的好自私。
樂兒的性子像極了她年輕那會兒,一遇不高興的事,回來就和她吵,完全拿她當成了個出氣桶,不罵丫頭,不罰下人,就單尋她的不是,彷彿樂兒所有的不順與不開心,全都是她凌雨裳帶來的。
凌雨裳被她吵得煩了,道:“你既不喜歡我,可以搬到別院去。”
可樂兒除了這兒,又能去哪兒,她呆呆地看著凌雨裳,嗚哇一聲哭得更大聲了。
凌雨裳道:“可別把什麼事都怨到旁人頭上,與你大姐姐學學,瞧瞧她身上那份……”
“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自私,我就可以和大姐姐一樣,能跟母親入宮,還能得皇后娘娘指點,嗚嗚,你是個壞女人,你平白連我也害了!嗚嗚,我不管,我要和大姐姐一樣,你把我也寄到母親名下去……”
做她凌雨裳的女兒,難道就是這麼件恥辱的事?
樂兒居然哭著、吵著要做鄭氏的女兒,哪怕頂個名頭也行。
凌雨裳悲愴地笑了。
她覺得,自己與樂兒前世一定有仇,一定是上天派來折騰她的。
可她年輕那會兒,不也是這樣和父母鬧騰的麼,為了嫁給慕容禕,做了那麼多惡事,而今做了母親,而今有了女兒,她才明白,她算計大家小姐們的閨譽、清白,是怎樣的狠毒,她這些年被人瞧不起,不就是失德、失節這兩條麼?
眼瞧著兩個女兒一日日大了,凌雨裳私下開始為她們置備起嫁妝來。
這日,她邁出許久不離的院門,剛至府中花園,就見悅兒帶著妹妹們在涼亭裡做女紅,她心頭大喜,悅兒的賢名她是聽見的,只怕會以長女的身份許個好人家。
凌雨裳快走幾步,訥訥地看著悅兒那張像極了謝疇的面容,雖不算嫵媚,卻也端莊水靈,心頭沐浴在無盡的陽光裡。
幾個小姐連帶著樂兒都面露異色,樂兒起身道:“大姨娘是來尋我的麼?”
凌雨裳看著悅兒,她很久沒見到悅兒了,就聽下人們誇她,結結巴巴地道:“大……大小姐……你繡花兒呢